杨五花在店里闲来无事,就开始琢磨起狗绳套来。牛皮太贵还是管制品,她可买不起;猪皮虽多,但一般都直接吃了;羊皮太软怕不经扯;至于其他皮子她也不懂。干脆像纳千层底那般,把布裱成袼褙,这样也结实,回头再锯几圈竹环或者打几个小铁环什么的套狗绳也不错。
粮价太贵,对有钱人来说,只是多花些钱,倒也不算太大问题,但对穷人来说,那可是糟了大难了。
大山里蘑菇野味虽多,但长期没有主食可不顶用。夏雨阵阵,二里坡的猎户们为了多换点钱买口粮,顾不得天气不好,时常冒雨进深山打猎。
野猪别看比家猪个头小,但极其凶猛,并且一般都在晨昏或夜间出动,还喜欢群体活动,故而,猎野猪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天气不好,光线也不好,又没吃饱,老刀一不小心就伤了一条腿,被赵平安和黑子送到城里救治。因为要换药,来回不方便,杨五花就直接让他们住到店里。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老刀有些不好意思。
“老刀叔你客气啥,反正店里晚上也没人,有你们在还能帮忙看店呢。”杨五花看了看赵平安和黑子二人,又问道:“你们俩谁留下呢?”老刀的腿现在还没法走动,总得有个人扶一把。
“我留下,黑子你回去上我家里说一声。”
黑子道:“平安哥,你家里孩子多,事儿也多,还是我留下吧。”
黑子家就一家三口,黑子爹早年也是打猎受过伤,手脚没有以前那么灵便了,现在退了下来,平时多在家附近打打柴,捡捡山货蘑菇的,很少再进深山打猎了。黑子娘则跟着杨阿花她们一起包包熏猪肉,清理清理小溪鱼。比起赵平安来,他家确实人口简单,活也不多,留下来照顾老刀也方便。
店里虽然有箱子条凳,但床板只有一块,杨五花和小花儿两小身子挤挤倒是能睡,如今两个大男人,可就不够用了。
“大姐夫,要不,你去趟杨柳湾把家里的床板带来吧,那床板比这里的大?”
黑子却道:“不用那么麻烦,这几条凳子够宽,拼一拼我直接就能睡了,要啥床板啊。”
一般条凳的凳腿是叉开倾斜的,可以上下交叠,但拼起来的时候中间会有很大的缝隙,所以上头要加床板。而杨家的条凳是特制的,凳腿都是垂直的,凳面可以无缝拼接,倒是可以省了床板,只是长度却大大的不够。若是小孩子睡还行,这大人睡嘛,估计一大半腿都得在外边儿。
杨五花比了比,说道:“这……不够长吧?”
“没啥,缩着就成,我在树上都能睡呢,这点算啥,我们打猎的时候啥地方都能睡。”
“啊?真的假的?你吹牛吧?”
老刀却道:“小五啊,这小子跟猴儿似的,确实在树杈上睡过。”
杨五花又瞅了瞅黑子,再瞅了瞅赵平安,见他点头,也就作罢了。
夏天也不需要被褥,两人都是山里住惯的,随便什么条件下都能过,况且铺子里间有现成的灶头,外边又有现成的水井和茅厕,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铺子连着方家小院,如今多了两个外人,总得跟老两口说一声。
“这没个床板可不行啊,老头子,把咱家那小床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