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大风刮过,天气干冷。火车早已静默,白色的蒸汽还在空中凝结,飘散。没个几分钟,拥挤的月台已经空空荡荡……
冰凉的水泥地板上,哩哩啦啦地放着几个行李。特别土气的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包袱,在寒风中哆嗦。
土气女人身边穿着一席青色旗服棉袄的倩影,双手拎着两个藤木箱子杵着不动。一张并不起眼却及其柔美耐看的精致小脸,被冷空气揉触,不卑不亢地抬着,辛仪嘴唇紧闭,眼眸不经意地打量着眼前。
面前,高大笔直的年轻军人虽面带微笑,但貌似藏不住尴尬了。
几个小兵面面相觑,一个内心问咋整,另一个唇齿张合,“这……”
辛仪眨了眨纯净的眼睛,云淡风轻地说:“好,我跟你们走。”
江副官保持着微笑,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像是得到肉串的哈巴狗,不停地摇着尾巴,瞪着眼巴巴的大眼睛。江副官伸出结实有力的手接过辛仪细嫩双手上的藤木手提箱,几个小兵也拎起其余的行李。
小兵等辛仪和江副官迈出脚步,紧随其后。一行人有秩序地离开月台。
火车站口空无一人,辛仪眼如秋水,宁静致远,见奥斯丁汽车停在空旷的水泥路上,她心中想这是福是祸还真没个准。
江副官察言观色,有意识地瞥一眼她,愣没觉出丝毫,他有些着急,该不会又出什么差错吧,可又怕催促得罪了这主,这女人还是和督军有些渊源……
小兵前去开车门,被江副官拦下,江副官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说:“请。”
一直上扬的嘴角忍不住要抽搐,他生怕她变卦……
其实,辛仪一步也没有停,只是这沉稳的步子略让江副官觉得压抑,她迈出纤纤玉足,低头乌黑的青丝倾下,那双毫不起眼的莲花鞋可算落到了车里。
那个土气的女人,讪讪笑着:“我就不坐汽车了。”
辛仪看土气女人,“小兰,上来吧。”
“小兰,督军家还远着呢,上车吧。”江副官说。
江副官看小兰哆哆嗦嗦地上了车,关上后座的车门,方才他又被吓到了。
江副官坐副驾上,司机发动了汽车。小兵们跑在车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