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妃敛起适才的高贵笑意,缓缓看向底下跪着的临渊和羡鱼,表情却渐渐阴冷:“说,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羡鱼?”
“奴婢是!”临渊看一眼身旁的羡鱼说。神情淡漠冷静,没有一丝惊恐。让我突然想起,昨晚她那样茫然地一直重复,自己只有这一个妹妹。
一旁的羡鱼还在愣神,九王妃却已经等不及了,指着临渊厉声说:“来人,给我将这个该死的贱婢拿下!”
接到命令,她身旁的两个太监急忙走上前来,一边一个,死死钳制住临渊。
羡鱼似是这才回过神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直直盯着九王妃,嘴里不可置信地重复:“殿下,您昨天还答应过我的,您都忘了么?”
“你一个贱婢,我能答应你什么,可不要信口开河!”九王妃一脸冷漠地叱责,愣神片刻,突然侧脸看向羡鱼:“哦?这么说,你才是那个羡鱼了!”
“她是羡鱼?殿下您看她这样慌乱无措的样子,怎么配做您要找的羡鱼呢?”不等九王妃再开口,临渊挣脱太监的钳制,紧走两步,直直跪倒在她面前,朗声说:“羡鱼一人做事一人当,王妃殿下若要处置,尽管拿奴婢正法,绝无半句怨言。”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一眼羡鱼,紧闭了双眼继续:“只是,关于凤钗的来龙去脉,奴婢已然跟姐姐说了一些。她不愿看奴婢受罚,这才出言顶撞,妄图瞒天过海换下奴婢,混淆王妃视听。还请殿下明断,原宥奴婢的姐姐!”
长长的一大段话,不急不慢,临渊说得没有一丝磕绊。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姐姐是不是自见到那支凤钗起,就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九王妃不由得皱了眉,犹豫起来。
“胡说,姐,你怎么成了羡鱼了?你分明是临渊啊!”羡鱼一把推开左右的宫人,急急走向前面,挨着临渊跪下:“王妃殿下,你明明知道,那个凤钗并不是奴婢偷的。”
其实,即使她不说,我也大体猜到了,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个丫头不会做盗窃这样的勾当,更不会蠢到偷了之后,还敢拿回来放到自己的箱笼里,傻傻地等着人来搜。
羡鱼话还没说完,就被临渊出声打断了:“那个凤钗当然不是你偷的!因为昨天去伺候的人根本不是你。而那支钗的来龙去脉,你也未必清楚。”
顿了顿,她突然抓住羡鱼的手,长叹一声,又说:“只怪妹妹耽溺情爱,又贪图富贵,没有听姐姐早日的劝告,才惹下这杀身之祸。总之,那支凤钗的真相,九王妃知道,八王妃也知道,奴婢无话可说。”
羡鱼被一语说中了心事,渐渐啜泣出声。
原来,跟我一样,虽然不清楚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临渊大概也猜出了,那支凤钗应该就像羡鱼所说,是九王妃亲手赠予她的。
现在,临渊这样冷静地阐述,虽然模糊却丝丝入扣,借着和羡鱼一样的容貌,骗过了知情、不知情的众人。这样做,想必她已经作出了决定,李代桃僵。
九王妃缓缓和凌朝樱对视一眼。凌朝樱微微摇了摇头,竟然也是惊疑不定。
“生既相爱,死亦何恨!奴婢惟求一死,以全王妃心中所想,只望殿下放过奴婢的姐姐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