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夏眠风的声音,安宁又怎么会听错?
想起那个曾经很爱的男人,心口又开始疼痛。这么些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记,现在才发现,那些记忆只是被自己压在心底,在人前假装释然。
安宁极力压抑着眼泪,转过头去抬眼看他。
“凌公子不在,连规矩都忘了么?”他温和地笑着,几乎让安宁以为是夏眠风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规矩?安宁这才意识到,在这宫里,她是第一次见了主子没有下跪呢。
安宁犹豫着现在跪算不算晚。
“算了吧,你倒是看着面生,叫什么?”温和的声音又一次想起。
“安宁。”她上前一步,屈膝请安。
是的,她还是安宁,百年前,百年后,见到夏眠风仍然会忍不住泪流满面的她。
“您是七皇子殿下吧?珈蓝公主让我把这方砚给凌公子送来。皇子殿下既然在这,烦您转交一下。”在路上,听苏锦说,七皇子李允然跟凌王府世子凌朝晖最是交好,安宁就大胆地做了揣测,低着头双手奉上砚石,不敢多看他一眼。
“好个机灵的丫头!”这么说是没有认错人了!
见安宁不说话,七皇子赞赏地一笑:“你是珈蓝的丫头?有人欺负你了么?怎么哭得这样伤心呢?”
“皇子殿下,我难过是因为有自己的烦心事,不曾受了欺负。”她的伤心和您有关呢,可惜她不能说呵。
“既是这样,这砚我就替你转交了。”他伸手接了过去,若有所思地弯了嘴角。
安宁向他福了福身算是告退,不等他吩咐,径直走出门去。
为什么哭呢?安宁的眠风已经离开了。刚刚的这位,是尊贵的七皇子李允然,即使像他也不是他。
回来的路上,很不幸地碰到三皇子李允墨。
安宁谨慎地屈膝请了个安,正打算回去,却被他叫住了。仔细问了她现在的去处,然后吩咐她规矩些小心伺候主子。
大概是注意到安宁脸上泪痕未干,他惊怒地开口训斥:“这样仪容不整,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