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心中好笑:“正因为我诈死之前摆了你一道,你便探我底细,抢我湛卢。卫谦,你的心眼未免太小了点。”
卫谦神色未变,伸手一闪,湛卢就出现在了案桌之上。
陈满眼睛一亮,盯了好一会儿,随即悻悻得移开了目光。
卫谦的唇边难得带了一丝笑意:“我本是想将此剑还给周家后人,你若想要也可以,但须给我一个理由。”
陈满转着眼珠想了想,摇头笑道:“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喜欢就想要呗。”
卫谦语带寒意:“如此顽性,难道颍川陈家便是如此家风?”
“嗯——”陈满嘴角一弯,发出一声鼻音:“颍川陈氏阿满红颜薄命,碧玉年华就患病而亡,我又怎会是颍川陈满。你如何探得的底细,竟出这般大的差错。”
卫谦紧了紧剑把上的剑穗,眼睫微微一颤:“你不愿提,我便不问了。”
看来对方认定自己是陈氏阿满。这些方士总是这般,爱将事情想的复杂。
陈满无可奈何,遂换了话题,抬眸笑问:“卫平施,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何事?”
“你是真的解了秦超身上的蛊毒?”
卫谦看了她一眼,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曾。医蛊一类并非我擅长,更何况你也知此蛊无解。”
陈满恍然道:“所以你拿走我的竹笛,就是用它暂时延缓秦超蛊毒的发作?”
卫谦没有反驳,陈满当他默认了:“此番一时得逞,若是之后秦超因此蛊发作而亡,你当如何立足。”
“我从未说过蛊毒已清。”
陈满托着腮,眯眼看着这个相貌妖昳,举止却一派清风皓月的男子,忽而摇头叹息:“真是狡猾。”
卫谦轻笑一声:“若问狡猾,何人比得过娘子你。你假意对我有情,让我以为你不过是个贪恋情爱的女子,又让郭璞装作与你有隙,打消我对郭璞的怀疑。竹笛也是你让我看见的,你毫不避讳表示是因为秦超对你的侵犯你才对他下的蛊,使我对你开始有了同情之心。此时你用裘婵来离间我和秦克,让我自顾不暇无心再专注其他,并且又诈死来逃离秦府,最后让郭璞换走湛卢,我根本不会设防。”
“郭璞这般的人才,你如何使得动他,你身上也定有他要的东西。我知他甚深,他想要的东西,想必就是你当初从我这边换走的生犀簪‘燃照’,这般的连环计,心思如此缜密,怕是我踏进秦府的第一步就是你算计好的。”
“你何时发现的?”
“最后剑阁你自刎那时,可不像是为大义而屈就的女子,你惜命的很。”
陈满面上一片温良:“说得这般明白,可就没意思了。往事不可追,好在如今你我都无事。燃照还在我处,湛卢在你那儿,不若我们都换回我们想要的东西,各得圆满。”
卫谦却道:“不换。”
陈满疑道:“那你来狄道做甚?”
“来狄道,却是想问缘由。若是有人真有难事需要这湛卢剑,尚可一借。”
陈满得意了:“说来说去,方士还是舍不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