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退开一步,神色如常:“蒋侯来此,可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消息?”
“啧啧,真是冷漠。”蒋侯越过她,一头扎进那满是馨香的床榻之中,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手执着白羽扇,一摇一摇,闲适得可以。
陈满眉头蹙起:“下来。”
“叫一声好郎君,我便下来。”
陈满怒极反笑,手中霎时出现了一道杖符,那符不似一般符箓,是以竹片制成,周身却围绕着紫色的萤气,竹片上面刻着奇异的法咒,远远看去像是会游动的浮雕。
蒋侯恰瞥到一眼,心中一惊,忙跳下了床榻。又觉得不甚雅观,微微红了脸,佯装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清咳了几声:“阿满,你那杖符太过狠厉,万不能轻易拿出来吓人。”
陈满手中一挥,杖符跟着消失了,她这才笑道:“不过是与蒋侯开个玩笑,你知我素来不爱动这个的。”
因方才的变故,蒋侯在陈满面前显然收敛了不少。他心有余悸地坐在案几边,想倒杯白水喝,突然发现拿的是陈满的杯子,于是慌忙放下,又寻了另一个杯子,好歹压了压惊。
陈满替他续上一杯白水,温声道:“蒋侯是稀客,本应备好茶汤,只是茶团昨日已用尽,只得以白水代之。”
蒋侯受宠若惊,显出欣喜的模样:“无需这些,我本不爱喝茶。”
陈满笑道:“下回一定为蒋侯备上好酒。”
蒋侯听得心头熨帖,看着面前女子清丽的面容又有些浮想联翩,然而想到方才的长房杖符,无奈得将那点苗头隐了下去。他喝着水,狐疑得看了眼陈满,见她心情尚好,于是问道:“阿满如今好了?”
陈满愣了愣,许久才明白蒋侯的意思,点头道:“有劳记挂,如今才好了些许,不过我这哑疾差不多也该是这几年要好的,不必惊讶。”
蒋侯闻言,虽是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点点头。
陈满看着他小心的模样,笑了笑:“这里的事差不多要了结了,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便可走,你此番来应当是带了好信。对么?”
蒋侯道却别扭道:“好信又有何用,上回我说可惜,你要寻的都野水君恰巧出现在凉州,此番事毕后本应该尽早赶去凉州,毕竟水君不常现于人世,你却错失了机会,之后若你想要再取他贴身法宝可是难上加难。”
陈满轻抿了一口水,低着头,忍了一番笑意,这才抬头看向对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郭璞那术士有多奸滑,他已料到我想要盗取府中剑阁里的那把湛泸剑,便施了术法,我竟是丝毫动不得那把剑了,还险些被他当场捉获。”
蒋侯曾与那郭璞交过手,自然知晓对方的厉害:“如今他已不在,却是大好机会。”
陈满斜睨了他一眼,哼笑一声:“你当从苏门山请来的方士是摆设么,能让郭璞放心交托的又岂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