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似乎没有动静,阿满疑惑得转过头,方才薛颖站着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
“子芒?”陈满呼唤了几声,并无人应声,她心中奇怪,方才薛颖分明是在此处的,如今又是跑去了哪里?她竟丝毫都不曾察觉到。
有个蓑衣花匠经过,似是见到此境况,便放下手中的盆剪,将那木屐拾来。那花匠戴着蓑帽,低着头看不见面容。阿满不疑有他,直至那花匠走到她面前,却没有将木屐递于她,只跪在一旁手捧着木屐,示意阿满。
陈满笑道:“翁叟不必,我自己便可。”
那花匠却不动,似是不见陈满动作,便大胆伸出手握住陈满脚踝。陈满一时不查,摔倒在地上,她这才觉出这花匠怪异,她看着那只握住自己脚的手,修长细腻,怎是家中老叟皱纹满布的手?她慌忙想踢开那人的手,那只手却力气颇大,她如此挣扎却不曾移动分毫。
陈满坐在廊上,又疑又惧。园中风起,刮起那人蓑衣,蓑衣下竟是一个貌美郎君,一身陋装简衣,气质却极其清雅。阿满只觉得面熟,却根本不记得何处见过此人。她惊骇得忘记言语,只盯着他一举一动。那双手的主人却似只想给她穿屐,举止温柔熨帖,并未有其他动作,穿戴好便起身拿起一旁的盆剪离去。
陈满急忙追在那人身后,谁料刚出园子,迎面便撞上一人。
广平公主被撞得险些摔在一旁,见始作俑者是阿满,只得无奈道:“都要出嫁的人了,怎还如此跳脱!”
“亲母可曾见到刚出这园子的花匠?”陈满环顾四周,那花匠早已没了踪影。
“花匠?不曾见过。怎么了?”
“方才小弟闹我,我将木屐扔了出去,有个花匠将木屐送回,我却从不曾见过他。”
广平听罢掩口一笑:“阿满是睡糊涂了吧,你哪儿来的弟弟?我和你阿翁只你一个女儿啊。”
陈满惊疑万分,近乎忘了言语,她明明是有弟弟的,方才还看到。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她咬着唇思索着,只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
广平见她心不在焉,又看她披头散发,一身素衣便出来,只得拉着她回房,着人将她梳洗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