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头一软,可想到今日这女子的所作所为,又觉得这样个祸害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这厢陈满面上已没有了方才的春色,态度更是端正许多,像是从来不曾对眼前的男子有过任何旖旎的心思,她轻声道了一句:“是我打扰了。”说罢利落得回头,转身离去。行至院口,却又停住:“秦家父子崇武不尚文,裘氏却是个文武双全的奇女子。她生前最爱海棠,常用海棠晒干后做花签,府中的书房内或许还留存着她的花签。”
卫谦觉出阿满话中的意思,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女子的身影已隐于浓浓夜色之中。他怔怔得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心中疑虑更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陈满行至西苑,叹了口气:“春媪,你出来吧。”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树后出来的,果真是春媪。春媪神色难言:“娘子,你竟会说话了。”
“嗯,近日才好的,怕闹出动静,也没有和春媪你提起。”陈满愧于自己大意,竟因个方士而放松了警惕,果真美色误人。
“娘子,”春媪看了看四周,待确定无人之后,才上前疾声劝解:“娘子疯了不成,竟是想与那方士相好,你忘了你可是郎主的侍妾。”
陈满却是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方士不是拒绝我了么?你应当安心了。”
“我的好娘子哦,你怎么就存了这份心思呢?郎主待你多好啊,若让郎主晓得,你和那方士都会没命的。”
陈满叹了口气:“我也只是鬼迷了心窍,现在想来确实是一时兴起,让春媪担忧了。”
“娘子平日端雅知礼,怎会有这样的念头。若平日有这般心思,用在郎主身上,那该多好啊。”
“春媪,”陈满看向她,面上亦如以往一般,露出温婉和煦的笑容,却又与以往有些不同:“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何事?”
“我能说话这一事,莫让他人知晓,就连郎主也不能让他知道。”
春媪听完愣住了:“娘子,我耳朵不好使,能再说一遍吗?”
陈满笑了:“你听得无错,就按这样做。我还未痊愈,若现在告知郎主,他若不喜,徒惹厌弃。”
春媪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对,等好全了再与郎主说。我家娘子定是个人美声娇的佳人,郎主到时候定是怎么喜欢都不够呢。”
陈满没有接话,忽而道:“现下像是子时过半了,春媪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我在院子里坐一会儿。”
春媪看着陈满,见她神色并无异常,就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