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四搭在枪身上的手缓缓收回：“姑娘果然并非常人。”

偌倾城娇笑：“奴家若是常人，怎么得这相离城第一名妓的虚名？”她端起茶杯：“公子请。”

幕四举杯，从窗缝中，他看到画舫已经顺着江水不知飘了多远，两岸不再是一片繁华，而是满目黑暗荒漠。

“公子还是不放心奴家。”偌倾城叹息，小脸上淡淡的愁容让人怜惜。“公子未曾入梦，难道是觉得奴家这舞跳得不好吗？要不奴家单独为公子舞一阕。”见幕四不饮茶也不答。

“这阕舞名为醉生梦死。还不曾为男人舞过，奴家就献丑，让公子品鉴品鉴。”

幕四的手又搭在枪杆上。

诺倾城掀起面纱，舞了起来，衣袋飘飘，甚是好看。幕四只看了一眼，觉得眼前全是衣带，一圈一圈地缠绕着自己，温暖而柔软。便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

不知多久，幕四快要睡着的时候，衣带散开。他看见了耸入云霄的伟岸存在，挥舞着山脉般巨大的长枪，“破碎流年。”那存在大喝一声，枪出，围绕着他四周如同苍蝇般的人影纷纷跌落。一把巨大的刀升腾起来：“屠神。”握刀的人影渺小如蝼蚁，却挥刀斩斩破了天空，斩裂了大地，斩落了那存在的头颅。天空龟裂，大地破碎，一切如末世降临……

幕四蓦然惊醒，他身前的偌倾城已经停止舞蹈，怔怔地站在那里，眼角流下两行血泪。“噗。”她又喷出口鲜血。

“公子果非常人，难怪悬空岛那鬼丫头愿意奉你为主。”偌倾城擦去血迹：“奴家这是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公子你可是害死奴家了。”

“原来你是让他人入梦，再看他人灵魂深处的秘密。”幕四紧紧攥着长枪：“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道心似铁，天心如炉。”偌倾城淡淡一笑：“以众生之梦，炼我道心，斩枷锁，成就无上天道。”

“那你为何要选我？这相离城中高手无数，都比我有用吧。”

“选你，其实是为了等那个人。”偌倾城推开窗户，江面上有一个胖球踏浪而立。

“球大师兄。”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偌倾城遮下面纱。

“你不是她，你是谁？”球大走上画舫，走过那些还沉迷在自己梦幻中的人丛，一直来到二楼。

“奴家当然不是她了，但是她希望你死，很有用地死去。然后就永远和你在一起了。”面纱后面传来吃吃低笑：“她要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