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再次投胎？”

“没错，用你们人间的话说，灵魂是可循环利用的环保物品，也可以说投胎是灵魂新的一次旅行，只不过一次旅行后，你不能有以往的记忆。”

“那赵吏呢？”

“他？他不是人，黑白无常，鬼差，冥界使者，阴间公务员，灵魂摆渡人，看你想怎么叫。”

“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他曾经的女友吧，于我们来说，我们的一生太长了，不会老不会死，无聊时总要有点东西来打发时间啊。”

“我与他来说只是打发时间的玩具？”

“茶茶，你这么说会不会太过分啊！”一旁的冬青听不下去了。

“冬青，你不懂，赵吏和一般的摆渡人不一样，他不会有爱的，因为人有三魂七魄，七魄指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也称喜、怒、哀、惧、爱、恶、欲，在我找到赵吏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的七魄几乎被吞噬，你知道吗，赵吏是我唯一的契人，因为他是靠我的灵气活下来的。没有七魄的他，怎么会爱呢？”想起当年的事，茶茶的眼神变得很诡异。

“那。”冬青看着阿宝，眼神充满了同情。

“蓓蓓不是我女儿，我只是她的舞蹈老师，她的爸爸在医院已经昏迷了一年多了，这一年都是由我来照顾她，所以她喜欢叫我妈妈，我一直没结婚在等他。十五年了，当年他突然消失，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离开我，我甚至猜想他出了意外，死了。我找了他三年，突然之间发现，我不认识他的朋友，不知道他的家人，直到第四年我才忽然发现，如果你找一个人，找了三年都找不到，他就是在躲着你。”阿宝说这些时，语气不自觉有了抹不去的难过。

“阿宝是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曾经的摆渡人的故事，她也是出于无聊，她遇到了一个书生，她追求了那个书生，最后两人在一起了，他们也有过诗情画意的爱情，一起饮酒论诗，一起谈天说地。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的，书生鬓角有了白发，眼角有了皱纹，而那个摆渡人依然容颜瑰丽。书生有了危机感，他害怕自己有一天离开，不能陪在她身边，他也渐渐有了贪念，谁不想长生不老。最后他想要了那个摆渡人的心，因为那样他就可以长生不老，寿与天齐。”茶茶淡定的将着故事，可只有她知道，那是属于她的经历。

“不会的，我爱他。”阿宝满脸愤慨，我既深爱赵吏，又怎会伤他与此。

“爱？谁能保证你的爱？你与他本就是两条相交的线，过了交点，便是相逢陌路。”她的每一个字说的很慢，却一句句像极了冷箭，将阿宝打入地狱。

第二夜，赵吏来了，这一次阿宝没再和他谈论曾经，“赵吏，完成我最后一个愿望吧，蓓蓓她学了一年的芭蕾舞，就是希望能够跳给他的爸爸，明天就是她演出的日子，我答应过蓓蓓，只要蓓蓓在台上跳舞，她的爸爸就去看她的演出，我和蓓蓓就快该走了吧，临走前，可不可以让蓓蓓完成最后的心愿。”阿宝看着外面和冬青玩耍的小女孩，眼中充满了慈爱。“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我爱过，而且是轰轰烈烈的爱过，可是蓓蓓不一样，她还那么小，我不希望她带着遗憾离开。”

“好。”抱歉，伤害了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得了。

翌日，这场不一样的演出开始了，因为茶茶冥王的缘由，场面异常震撼，什么武则天啊，花木兰啊，秦始皇啊，汉武帝啊，组成了一帮独特的摆渡人观众。

舞台上，蓓蓓在旋转，跳跃，像一个可爱的小精灵，而一旁的阿宝坐在钢琴前为她伴奏，纤细的手指在琴键滑动，唯美的歌词从她的口中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