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听后先是面含惊怒,然后又是恐惧畏缩,面色几经变换,最后换上一副哀求的神色,“仙姑,这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长歌笑笑,却含有几分冷意,“化解之法?这可没什么化解之法,倒是可以多行善事,或能够轻缓一二,不过不管是先功后过,还是先过后功,该应的因果自有天运清算。”所以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后半句长歌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她还要进方家探查,总不好太得罪这方管家。
但见老者对这回答仍是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她只好又从须弥袋里掏出一只红色的荷包,说道,“这阴罗鬼刹我现已制服,但要化厄消灾,你还是要多行善积德,这红福袋能收集你做下善事的福泽,可以减轻一些天罚,但最后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你自己。”
长歌没有说的是,只要他再做一件恶事,不管是大恶还是小恶,这福袋都不会再起作用。
那老者收下福袋,连连称是,允诺以后一定会多行善积德,然后侧身邀请长歌进门,说道,“仙姑神通广大,道高魔重,若能得仙姑助力,定能寻得小少爷,仙姑里面请。”
长歌呼出一口气,这总算是能进去了。穿过曲折狭长的回廊,走过错综复杂的小径,绕过形态各异的假山,在长歌快要晕头转向时,她终于被带到了方家待客的厅堂。
方管家在引领长歌落座了之后说道,“仙姑先在此等候,老仆这就去请我家主人。”
说完转身走了,长歌就气定神闲的坐着,未几,来了个丫鬟为她上茶,她端起来品了品,甘冽清苦,好茶。
又等待了约摸一刻钟左右,长歌突然神思一凛,她感受到附近有一位灵力内蕴,道行高深的能人。
果然,没一会儿,从外面走来二人,一人而立之年,清隽雅致,眉清目秀,但却面露颓丧之相,愁苦之色,应是方家主人无疑,长得倒不像一介商人,而像是一位书生。而另一人…另一人……
长歌不知该怎么形容,一身道教紫色法衣,上绣有郁罗萧台的图案,应该就是霍童道士静虚子,不过他应该是她见过的最不像道士的道士了。虽然她总共也没有见过几个道士。
从面相上看,他生的很是俊美,不过这俊美却有些出格,特别是一双凤眼,眼波流转,弯弯绕绕,略显轻浮之色,他肤白如落雪,但唇红似朱砂,两相衬托,越发显出十分的艳魅来。又从气质上来看,倒是没有像外貌那般咄咄逼人,引人注目,就是也没什么仙风道骨之意,轻飘飘的像是没有落在实处,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这……不正经,太不正经了。一个不正经的道士,怕不是一个妖道吧,长歌心想,但瞧他灵力纯粹,不带邪秽,修的应该是正经的功门法典,只能说还是莫以貌度人吧。
方家主人名唤方苔生,也不知是不是取命微如苔,仍生生不息之意。待他二人走近,长歌起身,两方寒暄。
方苔生道,“这位仙姑不知怎么称呼?又曾在何处修行?”
长歌回道,“吾名长歌,曾经只是在一不知名的野山,不知名的野观修行罢了。”不知怎的,长歌下意识觉得不能实言,想到这人心难测,还是万事小心些为好。不过她虽这样说,却不怕方苔生看不上她的能力,一是有方管家的阴罗之祸铺垫在前,二是看这方家主人的姿态,像是不相信静虚子这样长得这般不正经的道士能有多厉害的样子。
所以方苔生虽极快地微微蹙了下眉,却也转眼间又换上一副笑颜,“修道之人修品行心性,淬炼体魄,殊途同道,也不拘什么知名不知名的。”说完,又开始介绍静立一旁的静虚子,“这位也是修道之人,是霍童山的仙长静虚子,修为高深,与仙姑一样,也是为了犬子失踪的事情,刚刚才到,是我特地为此请来的高人。”
静虚子甫一见到长歌,眼睛就没从她身上下来过,连遮掩几分都是没有的,是以,在方家主人介绍完之后,长歌转向静虚子忍无可忍地道,“仙长应是比我更早修行,不知我可否冒昧称仙长一句前辈。”
静虚子挑挑眉,点了点头。
长歌又道,“既为前辈,长歌有疑惑想要请教。”
静虚子启言,“你说。”
声音倒是好听,如珠玉相击。长歌插空想。
“长歌可是脸有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