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青云正在规整柜台上的布匹,就见妻子满眼冒火脚步匆匆地跨进门来,还没等他问怎么了,妻子已匆匆经过柜台,说了句“到后面来有话说”过去了。

单青云心里疑惑,交代伙计好好看店,才放下手里的布跟着过去。

“谁气着你了?”到后院,单青云忙夺过妻子手中的冷茶水,申明道:“我可老老实实地去府城进货,路上没多看一眼年轻小娘子,在府城也没去不三不四的地方。”

任氏的怒火一下子被丈夫这两句话说的消去大半,顺了口气道:“是夏家那姑娘夏红英,自个儿不要脸就罢了,还想着算计咱们家家兴。”

“怎么回事?”单青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你从头到尾说说,让我给你缕缕,别自个儿在那瞎生气。”

任氏转身坐下来,就把刚才跟着那一男一女看到的听到的都讲了出来。

单青云听到那夏家姑娘看不上自家经商还说刚从边地回来的儿子和下三滥一般,已经怒火大炽,再听到夏家姑娘打算同意与他们儿子的婚事,好日后弄钱补贴穷书生,腾地一下把桌子拍得山响。

“张媒婆怎么回事?我给她十两辛苦钱,她就是这么给我儿子找的好姑娘”,最后三字被他咬牙切齿地念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任氏冷哼,“那高贵的夏姑娘说了,就算嫁到咱家,她也不会让咱儿子那看见女人就挪不开眼睛的下三滥碰的。只等那穷书生高中,她立即求一纸和离书呢。”

越说越气,任氏直抚胸口。

单青云一巴掌把面前的桌子拍得歪了一条腿,“当咱们家都是傻子呢。我单青云的儿子,还愁娶不上媳妇?这个往后再也不要提。”

“心也太黑了,想扒走咱家的钱还把咱们经商说的那么不入流”,任氏还是气不过,“再不入流,也比她那穷得只会算计别人入流。不行,我们这次非得给儿子娶个好人家的姑娘。”

以前只觉自家经商,娶个穷门户里出来的,一则不会看不起自家,二则穷人家的孩子会当家,谁知道会遇上这么一家?

“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任氏叹气,“乐家那几个小孩,日子都过不下去,却半点便宜不占别人的。这夏家,好歹一家之中四肢俱全的人好几口,怎么净想着从别人家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