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皇后寝宫中,孔令瑛上前为皇帝宽衣,见丈夫心情不好,孔令瑛温柔问道:“陛下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时文景穿着中衣坐于龙床前,说道:“今日朕重判了傅家外孙施皓,做为前朝侯府施家遗孤,借着外祖的名头在京城横行霸道,着实令人恼怒,朕在想是不是朕平日太过温和,让这些京城权贵子弟过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孔氏听后,便安慰道:“也不尽然,瞧傅家大房那位傅洪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中了举人,还是北边士子当中前六名,已属不易了,还看看护国侯郑家,还是庶出子,却也是中了举,眼下会试,必定能考出好成绩,陛下所想的,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说起这两人,时文景是满意的,“这么一说,朕又宽心一些了。”
“不过陛下,施皓虽是傅家的外孙,但他也的确是前朝旧臣之子,陛下向来对前朝不少旧臣都重新用上了,如今对施皓动手,会不会寒了这些旧臣的心,要不不要将施皓流放北疆,就流放就近之地,几年后也就过去了。”
时文景有些不高兴,朝皇后看了一眼,沉声问道:“可是傅家去求人了?”
多半求了孔家。
皇后知道瞒不过,只好如实说了,她开这个口,不只是因为傅家求了人,而是施皓代表着权贵子弟,此次罪责罚得这么重,远去北疆,那京城里的权贵只会人人自危,反而对皇家不利。
然而时文景却很不高兴,“一介妇人懂什么,朕这么做自有朕的道理,这些权贵子弟朕早就看不惯了,该给一个教训的,还有也管好孔家,要以身作则。”
夫妻二人多年陪伴,都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样子了,孔氏见丈夫这一次是真的生气,想来再劝也不会回心转意,倒不如顺了他的意,若那施皓能平安到北疆,过两年后,她再开这个口,许是那时便准他回来了。
孔氏服侍时文景躺下,她却在一旁坐下,时文景有些疑惑不解,“怎么还不睡,朕明个儿还要早朝呢。”
孔氏无奈道:“烨儿在燕北打仗,陛下这么狠心让他走,我可舍不得,这么多年来,咱们不敢见他,连跟他说上两句话都生怕引人注意,如今他不亲我,我很难过,我现在亲自给烨儿做下几身衣裳,弥补我这么些年来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