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站在一个密封的,只有一人高的狭窄玻璃器皿里,周围一片灰暗,只有微弱的光线照着这个玻璃器皿,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只记得最后看到的人是李泽言,那么,李泽言在哪儿?我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脚底传来濡湿的感觉,低下头看到玻璃器皿的底部开始有液体快速的渗进来,粘稠的液体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很快的漫过了我的小腿,一路上升着,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我想后退,可是后面紧贴着我背的就是玻璃,根本没有退路,溺水的恐惧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抬起手拼命的砸着玻璃,举起的胳膊却是酸软无力的,根本不能撼动玻璃分毫。
血水一路已经淹到了我的腹部,粘稠的彷佛无数只手狠狠的抓住了我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突然一只血手狠狠的从外面拍上了我面前的玻璃,我惊恐的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趴在玻璃上,空洞无神的眼睛对着我。
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我只能拼命地把自己贴在后面玻璃墙上,眼前的血手一下又一下的不停的拍击着玻璃,我紧紧的盯着那只手,连转过头的勇气都没有,谁来……救救我……
在血水即将漫过我的嘴巴的时候,我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一声又一声地叫着:“悠然——悠然——”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我明明就在这里,明明就是这么活生生的存在着,为什么你们都看不到我?为什么都是悠然?
血水终于淹满了整个玻璃器皿,失去了最后的空气,无法呼吸的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掰开了我的嘴,我听到一道愤怒的声音:“我命令你给我呼吸!”
呼吸?呼吸什么?我感觉彷佛有人狠狠的摁住我的一边肩膀,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忍不住猛地睁开了眼睛。
光?我看到了一股柔和的光茫,光芒中有个人影慢慢的成型。
“李泽言?”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低不可闻。
“没事了,不怕,你刚才只是做噩梦了。”李泽言俯下身,轻轻地抱着我。
“我……还活着?”
“嗯,还活着,受了点轻伤,但是医生说很快就能好,不要紧。”
“那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