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陵没有为了什么面子拒绝她,从善如流地撑着她的手站起来:“多谢公主。”
闻言明笙笑了一下:“别急着谢我,一会儿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向你求证呢。”
“哦?”林陵暗自喘了口气,到底是男子,还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弱势。
门外静悄悄一片,想必春和嬷嬷已经听了吩咐去前面打点了。明笙推开门,想了想把拿在手里的披风披在林陵的身后,粉色披风带着帽子,遮住了他的脸,乍一看只会以为是一个身材略高大了些的丫头。
中衣单薄,明笙拢了拢外衫,对身边的人道:“从这条路过去,路上应该不会有人。前面一棵松树处左转上山道,尽头就是风月阁。二楼书房格子里有药箱,你自己注意。”
身边人半晌没动,明笙侧首疑惑。
林陵靠在门边,笑得莫名:“果然传言不能尽信。”
他话里有话,明笙只觉得他无聊,也更加确定他不是那个人:“林相若是自己有法子,本宫也不必遭这横来一祸。”
听出她声音里的冷漠,林陵面色微沉,动身往方才她指的方向走去。
明笙看着他粉色的背影,失望般的摇了摇头。回首望去,暖池的水面上热气缭绕暖雾蒸腾,殷红的花瓣遂水波浮动,血丝早就湮灭在其中再不得见。
——
傍晚太阳逐渐落下,属于冬夜的寒冷再度袭来。屋内暖意融融,外面插在围墙上的火把燃烧着,火光在众人的脸上明灭不定。
房门大开,明笙坐在贵妃椅上,手中捧着平金手炉,面上有些气血不足的表现。雅玉站在廊下,目光试探着看过地上四仰八叉的刺客尸体,有些瑟瑟。
李蛋儿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些尸体没什么表情:“公主受惊了,是奴才们无能,没能留下活口。”
“无妨。”转了转手里的炉子,炭火都驱不散身上的寒意,明笙压抑住胸口的疼痛,道:“这些本就是亡命之徒,你就是留下了他们,他们也有一百种法子自杀。不怪你们。”
李蛋儿单膝跪地:“多谢公主开恩。这些人虽然服毒自尽,但奴才们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纹身。”
“纹身?”
“是。”李蛋儿招招手,立刻有人呈上一张纸。
春和嬷嬷接了递给明笙,只见雪白的宣纸上用朱砂绘出了一种繁复的图案。笔画连续不断,弯角处不像旁的那样平滑,而是用一种笔法抖出了细细的墨刺,使得本来只是有些古朴的图案有一股邪妄之气。加上朱砂的赤红,让人感觉极为不详。
明笙皱眉:“倒是从未见过。”
李蛋儿道:“公主久居深宫,自然不知道这图案的含义。奴才曾经在天府书院打杂了一段时间,偶然见到过这种花纹,这好像是北方边境一个小部族的图腾。”
明笙道:“你可知道那个部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