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神色匆匆,“这回门的时辰已到,也不见少夫人来,夫人便派我来看看?”
回门!这一惊,却把所有的困意都消散了,小雪赶忙来到房中,却见小姐还在熟睡。小雪轻轻的唤着,“小姐,该起来了,回门的时辰到了。”
可是却未见床上之人有所动静,小姐从来不是贪睡之人,今日怎会……
小雪再次轻轻的摇了摇紫韵的臂膀,却发现小姐的肌肤滚烫滚烫的,慌乱的唤过紧随其后的小莲。
小莲抬起手,摸了摸紫韵的额头,那温度灼人的有点吓人。
小莲责怪道,“小雪,少夫人发烧了你都不知道?太大意了。”
“你在这照顾少夫人,我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小雪哪受得住这份打击,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往下流,“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小雪啊。都是小雪不好,是小雪没照顾好你。”
不一会儿,司马相携妻子,管家带着一位老者便出现在了东厢房。
小莲将紫韵的一只手拿了出来,在上面盖了一块丝帕。随后退到了一旁。老者伸出一只手,搭在了紫韵的脉搏上,另一只手捋了捋白须,片刻,便收回了手,向着司马相躬身道,“相爷,少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老夫开几副药,每日三次,三四日后便可痊愈,请相爷放心。”
司马相听闻,原本紧皱的眉间,才有所舒缓,“有劳大夫。”
司马夫人却不放心,“大夫,紫韵真的没事?可是看她脸色惨白,好像……病的不轻?”
“夫人不用担心,感染风寒之人,看起来自是比常人虚弱些。只要少夫人按时喝药,高热散去,很快便会痊愈了。”
“那就好,谢谢大夫。”听了大夫的话,司马夫人才放下心来。
司马相吩咐了管家和大夫去拿药。便和妻子在了椅子上,着急的等待着紫韵苏醒。
司马夫人看着床边已经哭成泪人的小雪问道,“小雪,紫韵好端端的为何会感染风寒?你可知晓其中原由?”
“我……我也不知道。”她压抑着悲伤,低泣道,“昨晚小雪离开时,小姐还好好的呢,今日……今日……”不待说完,又哭泣起来。
司马夫人哀叹一声,道,“小雪啊,你也别伤心了,大夫说了你家小姐无大碍了。你且放宽心。赶紧擦擦眼泪吧,等你家小姐醒来看见你这么模样,该担心了。”
“是,夫人。”那余音中还有丝丝抽泣声。
一旁的小莲将跪坐在床边的小雪扶起,从怀中掏出手绢,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珠。这样的主仆情深,料是小莲这般沉着冷静的女子也有几分动容的。
“相公,你说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生病了。这可如何和乔家交代啊。”司马夫人揪着手中的丝绢,满脸愁容,时不时便望一眼床榻上人儿的情况。
司马相心中也是疑惑的紧,不过还是要安慰妻子,“夫人,莫急,等紫韵醒来,问问情况。”
这时,床榻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阂上的眼镜微微动了动,紫韵只感觉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她努力一番,终于眼前一亮。未待动作,就发现全身仿佛散架了般,无力的很。这莫不是感染风寒了?
周围的一切还未看清,就听到一声,“少夫人醒来了。”
周围传来由远及近的声音,紫韵挣扎的想要起来,却被止住了,以为会是小雪,抬头看,竟是母亲,便要起身,“都生病了,行什么礼啊?快躺下。”
紫韵只得躺了下来,“母亲,真是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司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傻孩子,该是我们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照顾你,还让你生病了。”
“母亲,是紫韵自己不好,昨日睡不着,便在院中散散步,没想到回来后身体就有些不适,今日竟演变成这样了。”
看到一旁同样着急的父亲,紫韵在心中思量了一番,虽心中不忍,但还是决定说不出来,“父亲,母亲,这回门紫韵……怕是不能去了。”
一旁的司马相道,“我会派人去乔府告诉实情,待你身体痊愈了,立刻补上这回门之礼。”
“谢父亲,母亲。”
紫韵心想:回门?只怕她无福消受了。
忙碌了一早上,司马相望了一眼外面,眼看早朝时间到了,“紫韵,父亲去上朝了,你好好休息。”
司马夫人送走司马相后,又返了回来,紫韵看着她忙前忙后,为她张罗着一切,心中还有些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可不开口又不行,思虑再三,还是轻起了唇齿,“母亲,听说夫君身边一直有个叫小月的丫鬟伺候着。”
司马夫人眉头紧缩,知其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那小月你也知什么情况,你还愿意调她回来?”
紫韵心中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身份上不能无所谓,“母亲,紫韵只是觉得,现如今紫韵生病了,夫君那还是要有人照顾的,小月又是从小跟着夫君的,紫韵放心。”
司马夫人劝慰的话到了嘴边,生生止住了,“好吧。明日就让她回桃园居吧。”
“谢母亲。”
司马夫人又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出了东厢房,便看到自家儿子正悠闲的倚着柱子,休憩着,便厉声道,“跟我到西厢房来。”
司马夫人在前,司马俊乖乖跟在身后,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司马俊前脚刚踏入房内,司马夫人便严肃的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何事了,小月我已经同意让她回去了。”
司马俊心中大喜,张开了双臂,就要给自家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司马夫人伸出了手臂止住了他,脸上依旧是冰冷神情,继续道,“但是,紫韵现在生病了,你给我好好照顾她,从今日起,搬去东厢房。”
“什么?”司马俊惊坐起来,毫不迟疑的拒绝了,“母亲,我不要,我才不要和那个女子共处一室。”
司马夫人却不给他一丝回旋的余地,“不要也得要,否则小月我随时都可以调回来。”
看着母亲的坚决,司马俊心中五味十杂,母亲从没这样逼迫他,但一旦说什么必定会做到。他不想见那个女子,但却十分想念小月,希望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母亲的意思,小月要想回来,他就必须去那个女子的房间。他……难以抉择。
司马俊想了很久,还是未果,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母亲身上,试图融化母亲坚硬的心,“母亲,从小到大,你最疼我了,每次父亲打我,你都会把我抱在怀里,心疼不已。这次,你就不要为难孩儿了,让小月回来吧,也不要让孩儿去那个女子的房里了。”
看着儿子近乎哀求的神情,司马夫人原本坚硬的心有些动容了,又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从小,相公对俊儿就很严厉,只要俊儿做的不如他意,少不了一阵痛打。而每次她看在心里,却不能阻止,只得事毕把俊儿抱在怀里,陪他一同哭泣。这也是这两父子矛盾的源头。
司马夫人眼中刚有些柔软,又想起相公之前的话和那日泣不成声的相公,毅然决然换上了冷峻的眼神,“小月和紫韵,要么都要,要么一个都不要,好好想清楚吧。”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司马俊气馁的跌坐在椅子上。
司马夫人终是不忍,行至门外,又转过身来,“俊儿,以后你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母亲不知道,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让你从心里就抵触紫韵所以才没发现她的好,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但是母亲告诉你,起初,母亲也是反对这门亲事的,你们从未见过面,也不知紫韵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你们合不合适?你道母亲为何同意了,就因为你父亲的一句话。”
司马俊挑眉,满不在意的问道,“什么话?”
司马夫人想起了那日,俊儿亲事定下的那一天,为了俊儿的幸福,她一直试图想改变相公的决定,可是相公铁了心,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却只回了她一句话,就彻底让她折服了。
“他说,我为俊儿挑选了十年的女子怎么会不适合他。”
十年?司马俊起初也很不可置信,可是又想起那副京都全局图,心中讥笑,挑选十年,适合他?可是他的父亲从没真正了解过他的儿子是个怎样的人?
“呵呵,挑来挑去,就挑了个木头。他还真是个好父亲?”
司马夫人责怪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父亲。他肯花了十年为你考虑,可见他有多在乎你。而且母亲才不相信紫韵会是你口中的那样。”
司马俊也不想辩解什么,是不是只有亲身相处过才知道。
见母亲准备走了,想着小月之事怕是无回旋之地了。但是这禁足之事该问上一问、争上一争,实在想念那怡春园得紧,“母亲,我何时可以出门?总该有个期限吧?”
司马夫人止了脚步,再次转过身,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父亲和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不惹你父亲生气,好好表现,好好对待紫韵,何须禁足?”
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司马俊心中甚多感慨,母亲到底多喜欢那个女子,事事都得与她有关,小月要回来,要照顾她;要出去,要对她好。这女子到底有何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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