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大清早,难得挨着大床的昭阳正在梦中和周公庄公齐桓公围着暖炉厮杀着四人麻将,眼见着激战正酣还差一块白板就要胡了十三幺,关键时刻即便是在梦中昭阳都觉神经紧绷,然而,就在她屏气凝神摸牌之际,不知哪来的连续几声巨响,生生惊得各位公们都起立左拐领盒饭去了。
究竟是哪个天杀的一大早就不安生地开始扰民了,尤带着起床气的昭阳立时跳起来穿戴整齐,须臾后,火冒三丈地一把拉开了房门。
意料之内,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倒霉催的路人丙。但见他正身背行囊,手中还提着个不算太大的木箱,此刻正肃然立在苏无虞紧闭的房门外。
“我说大清早的你不在客栈里睡觉,跑这儿来折腾什么呀。”心想昨夜已经被迫听了两个时辰他的凄美坎坷爱情故事及家族奋斗艰辛史,歇下的时候都不晓得几点了,以致于昭阳方才梳洗时朝着镜子一照,那熊猫眼活像是自己通宵打了一夜游戏似的,这会子才过了几个时辰,这人怎的又出现了。
而与昭阳的萎靡不振形成鲜明对比,那厢陆仁秉却是龙马精神,堪称活力值爆表,眼见着终于来了个活物,自动忽略对方脸上的嫌弃,赶忙乐呵地开始与她打起了招呼,“我这边正准备叫里头这位起床吃早点呢,昭阳妹子起的好生早,真真是宛若朝阳啊,年轻就是好。”
谁是你妹子啊,不过是大了几岁,整的他自己有多老似的,昭阳不禁暗暗在心中腹诽,若不是大早上有人爱扮闹铃扰人清梦,哪个会现在就起来啊,而且这位也不知是真傻还是故意的,究竟是谁生龙活虎的有眼睛都能看出来。
默默地吐槽完毕,昭阳这才有些狐疑地瞧了瞧陆仁秉这一身行头,“你带着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这些啊,嘿嘿,不瞒你说,昨夜你回房后我还与无虞再唠嗑了一会子,我想来想去只觉得咱们投缘的很,不若就搬过来住得离你们近些,这不都是我的行李么,小二哥还没来得及理出空的厢房,我只好先提着了。”陆仁秉一脸相见恨晚的模样,这下昭阳可算是明白了,难怪一向勤劳到几乎闻鸡起舞的好好先生苏无虞今儿个睡得这么熟到现在还没爬起来,想来他昨天一晚上耳根子都没清净过吧。
想到这儿,昭阳不禁万分同情起了里头那位,估摸着他还没沾到枕头几个时辰,再瞧着眼前这位大哥似乎是铁了心要搬过来,只怕往后她和苏无虞的睡眠质量将会遭到很大程度的损害,这会子也就更不忍心把他叫醒,便冲着陆仁秉道,“且让他多睡会儿吧,你要是方便的话不如先将东西放我这间,回头再拿也是一样的。”
陆仁秉听罢先是一愣,而后神情颇有些歉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妹子你思量得周全,想来他定是累了,也成,那就只得先叨扰你了。”说罢,便提着他的一众行李朝着昭阳的方向走来。
“你不是被打劫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行李?”
“这不是在这儿住下后又添的嘛。”
“敢情那些强盗还给你留了傍身的银子?”
“哪能啊,亏得我留了个心眼,两只鞋底各藏了一百两银票,他们压根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