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冬日萧条景象,所以府内早早就挂上了红色灯笼,增加喜庆,所以即便是大雪茫茫,整个翟府也看起来红火热闹。可是这一进秋棠园,这股子热闹劲,一下子弥散干净了。
整个秋棠园并没有做什么打扮,早前订婚时悬挂的大红色帷幔灯笼,也因为时间的原因退去了鲜色,即使基调是红色,映着大雪也显得灰秃秃的,很是有破败之感。
园内的打扫看见来人是最近老爷日日宠幸的如夫人,一改往日低贱之色,迎了上去请安问好。余嘉略略点头,便径直走进暮言的闺房。
此时暮言拿着一本书倚着窗,看着雪景发呆,所有的心事淤结在心头,也在眉头,并没有发现屋内来了人。
“暮言小姐,我新做了些点心,老爷也说好吃,特地拿些与你尝尝。”余嘉张罗着芳菲送上食盒。
“谢谢如夫人记挂。”暮言邀请余嘉落座,料想着这个如夫人肯定有事。
余嘉一看她的防备之色,只好自己稳做软垫之上。寻思着怎样开口才会不露痕迹,思索半响,还是一无头绪。之前余嘉太小看这个暮言了,因几次三番偶遇暮言为婚事垂泪,误以为她是柔弱可怜之人,可是那日大厅因为张佛安之事,便知道这个暮言也是心机满满,不敢小瞧。
“如夫人,那日谢谢你仗义相救,我还未曾谢过你呢。”
暮言起身屈膝福了福,较弱的身姿如弱柳扶风翩然多姿,很是让人怜惜,余嘉见状赶忙伸手去扶起她。余嘉很是欣喜,正在忧愁如何开口,暮言道是先发制人,省了自己刮肚搜肠想由头了。
“暮言小姐,你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一个侧室,你这等礼节,我不好受的。那日帮你也是举手之劳,本就没帮到,何谈谢字呢?”余嘉假意推谢,扶她落座。
“如夫人,暮言嘴笨,自是懂你心肠柔软。张公子之事本是我亲自道谢的,怎奈我待嫁闺中,很是不便,如果如夫人方便的话,请老爷多家照拂。”说罢再次抽泣起来,挣扎起身,准备再次行礼。
如果是以前余嘉看见她垂泪,心早就升起酸楚,事无大小定会一一答应。可是经过那日被坑之后,对这个暮言小姐警惕之心一点都未曾消散。她伸手压了压暮言,拂了拂她手背,轻声安慰。
“我会转告老爷的。我们不要说这些惹你不快的事,听说府中就属你阵线手艺顶顶好了,我想来学一下。”余嘉话头一转,就顺势将话题引到今日所来的目的上了。
暮言以为这个颜婉如今日前来是探听张佛安之事,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几番试探发现她并无此意,心中稍安放松了警惕。接过手上的绣花撑,仔细端详着这些蝠纹和祥云图案,思索片刻,接过芳菲递与的针线,上下翻飞,行云流水,巧碟穿花一般来回几下,一个栩栩如生的金蝠便绣好了。
余嘉看她并没有怀疑之心,心中甚是欣喜,她接过暮言手里的绣花撑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