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修林以主之姿当是宽容他的一切无理之举,但是当他看见了张佛安看向余嘉的眼神,还有他冒犯的言语,翟修林实在无法继续安定地坐下来再以待客之道礼遇他。
因为他现在必须以一个夫君的身份出面,将自己的女人护在手里周全。
“人人都说,我朝的金紫光禄大夫翟大人纵容妾室毒害结发妻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哈哈……”
余嘉实在气不打一出来,气得浑身颤抖,想要一刀砍了这个泼皮无赖。
“够了!”
众人闻声看去,进门之人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小姐暮言。王司眼色众丫鬟婆子,很快真个大厅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你终于现身了!”张佛安站起身来,眼里全是讥笑。
“你要什么竟管说就是,没必要弄得如此鸡飞狗跳。”暮言仰着泪脸说罢,转过头屈膝朝着翟修林行了礼,翟修林并没有扶她起身,而是冷眼看着他俩,不发一声,似乎早就猜到一切。
“大哥,张公子的确救了我,今日之事,全是因我而起,我愿领罚。不过妹妹的确受人恩惠,还请大哥莫要怪罪了他,许他所要之物就是。”
余嘉看着眼前这个像是从未见过的翟暮言,这才发现翟府里翟家的三兄妹都不是什么凄弱之徒,一直以寡言逆来顺受身份生活的暮言小姐,这一番话字字如钢珠迸地,掷地有声,完全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是向着这个张佛安,而之前她祈求自己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余嘉抬起眼看向翟修林,他却脸色如常,没有变化,原来他早就了然于胸。她顿时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只有自己一个人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替人做着假戏隐瞒。
“二妹,你多虑了。既然是你的恩人,也是我们翟府的恩人,我必不会薄待。你即将出嫁,还是呆在你的秋棠园,免得招人嫌话为好。王司,送小姐回园。”翟修林冷言相对,并没有留什么情面。
“好了。张公子,你可以说你的要求了!”翟修林抛去所有繁缛礼节,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毕竟此人闹了这么久,非要见到暮言,不过是为了增加手中的法码,获取更大的利益。
“我没别的要求,我现在居无定所,不知府上可否留一则卧榻容我歇息?”
不仅余嘉被这个要求惊掉了下巴,就连翟修林也神色一转,有些意外。
不过如此谦卑之语,从一个无赖最终说出,显得格外荒诞。更为荒诞的是翟修林竟然思虑了半刻,直接答应了。并且将他安置在离自己很近的一处小别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