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修林簇着眉,将暖手炉塞入自己怀中,然后神色如常。
就在这时,怀里的婉如眉心一皱,眼睛上纤长卷翘的睫毛抖了几下,又赶紧闭紧,翟修林心中一松,半颗石头落了地。
翟修林抱着婉如小心地走着,婉如难得退去张牙舞爪的模样,变得乖巧起来,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红着脸低着头轻笑着。圆润的小脸,一双杏眼熠熠生辉宛若星辰,娇俏高挺的鼻梁调皮的翘挺着,一身大红色斗篷映衬下,皮肤吹弹可破,薄如琉璃,微热的鼻息在寒雪中冒着蒙蒙白烟。虽然算不是绝代美人,但是这可爱的模样一时竟让他失了神。
他暗自懊恼,自己肩负的翟府重生的重担,这些儿女情长对自己来说,或许太过沉重。如果婉如是普通人家女儿,在府中安稳的做个妾室,自己该是多么欢喜啊。可是世事总是不随人愿,如果任性为之,不仅翟府命运难以言说,就连好不容易才重新活得洒脱的婉如,也得背上命运枷锁,被人世所累。
想到这里,翟修林有些难受,深吸一口气,缓释了眉间紧起的褶皱。将婉如放到青碧苑的软塌上,吩咐了芳菲几句,转身就出门了。
余嘉虽然一路低垂着双眼不敢直视翟修林,但是眼色里的余光也将翟修林一开始的欢喜到后面的心事重重收进眼里。她看着翟修林对自己不发一语,转身离去的挺拔背影,心中忐忑不安,无意识得将手中的梅枝来回捻搓。
“小姐?怎么了?”
余嘉突然听到芳菲的呼唤,才发觉自己失了神,赶紧冲着芳菲嬉皮笑脸,收回心神。
“把梅枝插在青碧八面双耳瓶里,放在梳妆台那里,我要随时看见。”
“好好好。老爷送的,肯定要日日见的。”芳菲调笑着。
“你总是这般没大没小。”余嘉羞红脸,挥着手让芳菲赶紧去干活。
余嘉看着桌上一个海棠色绣着蝠纹和祥云图案的香囊,有些眼生。“芳菲,这香囊哪里来的?”
“小姐,怎么你糊涂了?这香囊不是你一直佩戴那个吗?掉在雪地里,我给捡了回来。”芳菲笑笑,出了房门打水插花去了。
余嘉是有一个海棠色的香囊不过不是蝠纹和祥云,而是蝴蝶戏花图样。她下意识摸摸腰间,腰间自己那个香囊还在,这个的确不是自己的。上面的金蝠和蝴蝶图形有些相似,难怪芳菲会认错。
余嘉心中开始细细梳理起自己遇害的经过,一开始发现有人时就遇害了,连人影都没看到,不过当时自己似乎闻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味道。余嘉拿起香囊,细细嗅闻,的确是眼前这个香囊。说明凶手就是佩戴香囊之人,而且和自己曾有过照面。
可是自己自从暮言订婚之后,再也没插手过府中事物,也被禁足天天煮菜酿酒,烹茶看书,好像并没有侵犯了谁的利益。难到是暖云?抑或是赵姨娘?从上次订婚之后,自己也再也没见过他俩,要加害早就加害了,何必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