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直接之法,但起码算给她指了条路。
再希望渺茫,也得试试看。
沧霖闻言,气息更沉了一分,他默了默,才问了一句:
“问天路上,无事吧?”
未眠一怔,旋即微然一笑:“都走完了,能有什么事,而且你看我像有事吗?”
绯红长袍迤地,墨色长发如云,一路的风雷流火,却未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传说中的九死一生之地,她仿若随意而过。
沧霖瀚海明眸中起了几分暗色,未眠知他心中定会觉得惊奇讶异,可这也瞒他不得,总不该自己要作出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诓他吧?
算了,他早知自己不同,再多知几分也无所谓,况且她知他也定不凡,否则绝无可能落入花神岛,更遑论每次见他的熟稔之感,明明从未见过,却总是感觉发自灵魂的亲切……
未眠觉得,这样的沧霖仙君应该不是需要慎重提防的人,而且人家连天帝之位都能拱手让人,还会起什么晦暗心思呢?
她不介意与他作这个朋友的,倘若有一天她和她的族人真能安然无忧地生活在这下界的话。
只要有那日的话。
未眠眉眼沉静平和,笑意清浅温柔,她望着他,看他在寒风夜色中依然是这么容颜如玉,鹤骨松姿。
她想,他真是个非常出色的人物,就是跟那些逝去的诸神相比,
而她们这样的遗民,再不找到出路,恐怕就真的要穷途末路了。
这样想着,她明媚一笑,向着这第一位她真心想要结交的外界之人道:
“沧霖仙君,我要走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沧霖的瞳孔随着这句话蓦然一缩,望着她璀璨如星的眼眸,沉默良久,终只问道:“回花神岛吗?”
“不是,”未眠摇摇头,再笑笑:“是下界,还不知道去哪儿。”
沧霖再默然,心思翻江倒浪间又起了与他平时品性不符的念头,而且这次怎么镇压也压不下去。
未眠见他一袭清衫立在那儿沉默不语,心里头也微觉异样,她虽然不知道这些异样感觉是什么,但总觉得就这般离去的话有些遗憾和舍不得,明明只是在那沧澜宫住了几日,有什么舍不得的……
难道是舍不得人么?
未眠蓦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也不知突然哪来的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简直是许久不出岛不见生人连想法都越来越怪诞了。
她不好意思地偷偷瞧对方一眼,看他有没有瞧见自己这般窘状,却见他也是一副怔怔望着她的魔怔样子。
嗯?未眠很奇怪,他这是也在想些什么?
“沧霖仙君?”她睁着美如桃花的眸子,声音轻悠地唤他。
沧霖蓦然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怔然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他定了定神,望着他目光奇异而深邃,清越的声音略低道:“我同……”
却又瞬间面色一变戛然而止。
他手中突兀现出一道玉牌,其上莹光朦朦,应是传递了什么紧急消息,沧霖一扫便登时眉间紧锁一片。
未眠不解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