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故人

“没有,孤就是觉得容儿天真纯净。”月容心中正要得意之时,却被女帝接下来的话震的通体冰凉。

“可不要被这朝局的污浊之气腐蚀的好啊。”没理会月容惧怕的样子,女帝接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进。

本想安排好朝臣做戏,谁想让月容掺了一脚,虽然达到了目的,但她发现月容开始越矩了,上回洛曦月的事还算份属内宫。可今日之事可就是正正经经的朝堂之言了。后宫的人只要美丽白目就好,不需太过聪明,尤其是自作聪明。

女帝见着没发一言的洛曦月青着脸,心情更加好了,起了捉弄心思,也赐她一杯酒。看着洛曦月不情不愿地谢恩,心里愈加舒畅了。

宴会的氛围正热络着,夏国公缓缓地起身敬酒,五十多岁的人已经憔悴成耄耋之年的样子,颤颤巍巍地端着酒杯。

女帝看他这般模样,想起了夏侯书,若不是他献计献策,自己登基也不会如此顺利。可惜天妒英才,如今已经走了有四年多,家中只剩个老父亲,看这样子也显得可怜。

“夏国公最近可好,身体若有不适,直接去太医院请宋太医看看,万万耽误不得。”宋太医是太医院院判,专门给女帝看病的,可见女帝对夏家仍就在意。

“谢帝上关心,只是老夫一把老骨头还折腾的起,偏偏臣的侄孙却要命不久矣。”说着夏国公开始流泪,哆哆嗦嗦地用袖口慢慢擦拭。

女帝记得夏国公膝下就夏侯书一人,怕是远方的亲戚,顺嘴说道,“可是什么病,孤派御医看看吧。”

“臣谢帝上,”夏国公难掩脸上感激之色,回身叫道,“子今还不前来谢恩。”

这时,殿中角落站起一白衣少年,垂着头快步走到殿中跪下行礼,身形不稳,步伐虚浮,看得出身体确实孱弱。

“草民陆岳城谢帝上圣恩。”少年声线低沉,说完一句话喘了几口气,竟像是废了好大的力气。

女帝冲九言挥挥手,九言会意,用尖细的嗓子喊道,“免礼。”

陆岳城慢慢抬起头,坐在前面的朝臣看清了,不过是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惨白,看来是真的病了。

“嗙”地一声在殿中想起,众人寻着声源,发现女帝将手边的果盘抡到了地上,不敢置信地盯着少年。

月容率先反应过来,笑着牵起女帝的手,“帝上可是饮多了。”用眼神示意宫女将地上收拾干净。

女帝像是没听到月容的话,挣开了被牵的手,手指发颤地指向少年,神情激动,“你,你叫什么?”

“回帝上,草民陆岳城,字子今。”陆岳城没被这番情景吓着,不卑不亢地又说了一遍,只是说完还是会喘上几口气。

女帝将手放下,苦笑着小声说道,“是呀,怎么会是他。”

坐在旁边的月容听了个清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陆岳城,长相算的上清秀,却透着病色,也没其他特殊之处,脸上透着病色,女帝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孙儿病重,臣请帝上准许留在宫中医治。”

女帝看了夏国公一眼,允许道,“按照夏国公的要求,在宫中找间偏僻的院子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