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抱着断手站在角落，低下头默不作声。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所知道的，还未必有你们知道的来得多。」

「别想着耍花样！」江墙将手里的小刀砸到马老板儿子的脚旁，小孩子不禁吓，浑身一个发抖，下身一湿，阵阵骚味在密闭的空间中弥漫……

马老板闭上眼睛深呼吸：「杜梅。你们去找杜梅，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他能够解答你们的困惑。」他拿起一旁的纸笔，飞快地在上头写了一组数字和地址：「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他一贯不接陌生人电话，你们最好直接去他落脚的地方找他。」

江墙将他递过来的纸张接着看了一眼，然后将纸张塞进裤子口袋里，示意沈立初松开马老板的儿子，满意地朝马老板一笑：「很好。现在你可以说你知道的了。」

马老板搂住死里逃生的儿子，一脸苦色，将他所知道的东西，一一娓娓道来：「明里的人不晓得，咱们这些走偏门的，稍微有点儿门道的人，都会知道有个叫鬼的组织。他里面的成员人数、成立的目的、有什么人担任什么岗位等等，通通没有人知晓。关于鬼的事情，是从我一个战友哪里听回来的。当时我犯了点错，被白道追得有点紧，他便给我提了梅叔这个人。」

梅叔是个很有能力的人。马老板第一次约他见面，还是在某所知名大学的食堂里，他就在里面教书。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一个年轻人，却被尊称为梅叔，马老板当时就想这人肯定有点儿本事、能帮得了自己。

没想到，忙确实帮上了，可助他的人，却是梅叔口中的鬼。

帮他忙的是一个有年纪的老人，他们在梅叔的引导下见了一面，并且麻利地解决了他所有的烦恼。自此，他们之间有了利益上的往来。

沈立初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这跟我们想知道的有什么关系？」

马老板没有理会他，继续往下说。

这个老人在道上有个称号叫精鬼，只要有钱，什么见不得光的活儿都接。

后来马老板的事业版图越干越大，对他的依仗就越来越重了。

老人头一遭找他帮忙，是要杭州一处产业的业权。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老人就像消失了一般，音信全无。找不到他踪迹的，并不只有马老板，还有其他道上跟他有往来的人。

马老板直觉他讨要产业跟他失踪有着莫大的关系，便派人密切留意那处产业的动静，结果派出去的人统统没有回来。这间接印证了他的一种想法。

几年后，老人再出现的时候，怀里多了个手抱婴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老人对马老板说：「我的位置以后由这个小孩来承继。」话中的意思无外乎就是让马老板用对待他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婴儿。

马老板忙不送地答应下来，战战兢兢地侍候着两尊金佛。

马老板主动对江墙和沈立初说：「这两个人就是小景爷和他的祖父。」

马老板目送得到消息的二人远去，心里想着自己瞒下来的那些事情，忍不住打了个颤抖，转身看到儿子瑟缩在角落，苍白着一张脸望着他，上前狠狠的就是一个耳光。儿子惊天动地的嚎哭大叫并没有侵扰他的心神，他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渐渐陷入沈思……

那大小精鬼是景亦和他祖父没有错。但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形，让今日见惯风雨的马老板仍能在夜半时分惊醒，胆颤不已。

他们之间，只存在凶残的决斗，绝对没有寻常爷孙的温情脉脉。

他亲眼见证那个婴儿一次次地在血泊中爬起来，一次次地咬牙承受精鬼的偷袭和虐待，最后在五年后，单手拧断了他的腿脚。并露出了人生之中第一个微笑，真挚而诚恳的笑容。

他不敢接触景亦，却又被他身上的秘密所吸引，最终费尽心思，才在他身边埋了胖子这么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