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场误会。」轧玉没好气地调和:「既然是相熟的人,我也信得过你,好好把你哥看住,别让他闹事了。」他又嘱咐桑玛准备补给的食粮,可他最后那番话显然不合桑玛的心意,她脸色冷冷地说缺货,轧玉彻底没了法子。站在一旁半句没搭腔的景亦忽然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桑玛看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你们等等吧,我给你们拿。」
景亦一离开,多杰就坐不住了,走上前跟在翻找东西的桑玛身后,支吾一阵才腼腆地说:「你……我……你……他是谁?」
桑玛转过身,瞪了他一眼:「我朋友,怎么?」
「我!」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多杰一时不晓得怎么组织语言,只得紧张地咽口水。
桑玛似乎也没想跟他有更多的交流,将东西塞进他怀里,又点清轧玉递过来的票子,就礼貌地请二人离开。回身见景亦站在门边,嘴里嚼着东西,一言不发,她凑上前:「哥你在这儿干嘛?进屋睡会儿吧,等会我叫你起身吃饭。」
景亦摇摇头,望着外面的哈达:「等人。」
桑玛不自讨没趣,点点头正要离开,却听到一道呼唤声,转身看去,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男人正一脸兴奋地往这边跑来,挑染过的彩发随身体的摆动飘扬。他上身套了两件羽绒,一件蓝色背心套在另一件灰色稍长的长袖羽绒上面,下身就只穿着薄薄的牛仔裤。
「景哥!」
这天刚亮,四个人就出发了。
因为车上配置了最先进的卫星导航系统,他们也不怕找不着路。青藏公路上来往的车很多,沿途看见不少驴友示意要途搭。换作是赶货胖子肯定会停下车来让他们上,好歹省回汽油钱,不过现下他们心里有事,车子油门几乎踩到底,倒也没这份心思。
西宁到格尔木不过一天的时间,四人抵达格尔木第一件事就是找青旅。这个季节不是旺季,格尔木里的驴友并不是太多,四人很快就找到一家干净的旅馆住下,位置靠近青藏公路,就在镇子的边上,出入方便。
四人到步后也顾不上找线索,倒头大睡,睡醒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吃的馆子都关了,他们只得饿着肚皮挨到第二天的晚上,这才在附近的一家店吃上了酥油糌粑。由于西部地区盛产的青稞是其最主要的制作成份,糌粑成为藏人的主食之一。小立吃了两三口就停下来了,显然是吃不惯,胖子趁机调侃了几句,这下把老板娘给引了出来,给四人讲了附近的饮食文化。光头对这个没啥兴趣,听了几句就到外面去闲逛,走出没多远,身边就多了个小立,显然他跟光头一样想法。
二人往镇子的内部走去,小立抽了根烟叼在嘴里,烟盒子递到光头前又被原封不动地推回来,转头看过去,光头给他抛了个眉眼:「这玩意儿不但伤肺还对那儿不好。」小立打了个颤抖,瞪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光头无奈,凑到他耳畔说:「对肾不好。」小立反射性一把推开他,咬牙道:「你一个酒肉和尚还忌讳这个吗?」说完想起景亦和他闹翻的原因,当下就不出声了,捏着烟径自往前走。
光头跟了上来,嬉皮笑脸地说:「怎么比女人还容易动气?」小立不理会,一味朝人多的地方走去,想借此将身边烦人的苍蝇隔离身边,不想拐几个弯儿就看见了不在预期中的人。
他倚着土黄的墙砖,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双手盘在胸前,幽幽地望着他。也不晓得他看了多久。小立心里想着,脚步却是加快地往前跨步,兴奋地上前:「景哥!」
景亦没有答话,视线落在后面的光头身上。多年的下地默契让光头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将身后的布包拿下来,解开外面正方形的布,露出里头极其普通的木盒子:「随身跟着呢。」见景亦接过去后,又补充一句:「我保证绝对没有人碰过,就打开看了一眼。」
景亦点头。
「景子你怎么现在出现了?我还以为要到最后一个地方才见着的。」光头奇怪的问,猛然想起景亦是自个丢下他们离开,又生起气来,上前一拳砸在景亦的左肩,挨打的人没有后退半步,望向他的目光平静而淡定,就像是在问他解气了没有似的。被他这么一看,光头彻底没了脾气:「胖子他们在店里吃着早点呢,一起?」
景亦不置可否,人却率先往光头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小立紧跟在后,生怕他又自个跑掉。桑玛看见这番动静,忙跑上前拦在景亦身前:「怎么走了?哥哥快回来了,你不住下来吗?」她抬头望向景亦的下颚,可怜兮兮地问着。
景亦低头看着她:「不了。」
小立吓得往后倒退几步,撞上光头,看见他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咽了咽口水问:「那女的,谁啊?」
光头指着前头贴近得几乎搂在一块儿的两人:「那女的你见过吗?」
二人同时摇头,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