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给我一个瓷瓶,这里面的药汁是用玄罗金蟒的血制成,跟她喝的那一瓶一模一样,不过这瓶是给我止疼用的,而她的那瓶只是剩了些材料,便拿来恢复容颜,随意玩玩而已。
我不禁替她惋惜,幽怨的说道:
“你干嘛不早说,那么大条蛇少说也能拎上几桶血回来,你不就可以一直都跟个仙女似的。”
药王不以为然,相比之下她更是习惯于丑陋的样子,况且再美也只是暂时的,失去的东西既是失去,总想着找回来也只能是骗自己罢了,心中倒是更难受。
药王的话令我心中不是滋味,口中喝下的药也觉不出苦味,许是心中更苦,苍尘也曾在我生病时给我喂药,每哄我喝下一勺便好似要了他半条命,着实是被本尊折腾的够呛。
失去既是失去,总想着找回来只是因为不想面对罢了,苍尘休我千年之久,我还是觉得苦,这委实没出息了些,相比之下药王既能放得下,我却始终不能。
药王摸了我的小腹,打断我的沉思,说道:
“在想什么?你总是这样愣神,是不是有心事,是因为这个吗?”
我小腹上的手细润如脂,微微用力按下,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定是知道我无法生育的事。
那一夜,苍尘与我泡在水中,便是这样搂着我,轻抚我的小腹,在我耳边幽幽的说,他想与我生个孩子。
自从来这幻世,我却装的委实很累,我本应该呆傻幼稚的傻笑,然后无动于衷的说上一句无所谓,但我确实没信心骗得过药王,润红了眼睛与她对望,她便知道了我心底积压了千年的幽怨。
对于我这样的活死人都能够医治的药王,眼中空灵的神色告诉我,她也没办法。
“对不起。”
比绝望更为痛苦的,是绝望中给于一丝希望,进而再让希望破碎,一次又一次粉碎的心,便一次比一次疼,也许这正是药王跟我道歉的原因。
无所不能的药王,一个连死人都可以医活的药王,她的这一声对不起,便是在宣布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