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气瞬间冲到头顶,狠狠咬了嘴唇说道:“老太婆!凡事有点自知之明好吧,你都长成这样了,换了谁会喜欢你,人家花前月下与你何干,人家红烛窃语又管你屁事,我父母恩爱的很,若不是你掺和我兄弟姐妹都有好几个了,今天就会手挽着手站在这骂你,同样作为女人我真瞧不起你。”
想我是这话终于骂到她痛楚,一怒之下她拨开桌上的药瓶,举起床板大小的木桌向我砸过来,本尊反正一死没想着要躲开,我掂量这桌子的分量跟药王手上的力道,自己定是脑袋开花的死法,又暗暗感叹这女人的臂力,竟然比我还凶悍,实属难得,便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桌子临近我鼻尖的刹那,听见药王袖子一抖,一阵沙尘拂过我的脸颊,吹的面皮生疼,再睁开眼时,那桌子已然变成一堆沙尘,缓缓飘落在我脚下。
药王瞪着深绿色的眼珠气喘如牛,丝丝的血色渗入眼球之中,混合出的颜色甚是恐怖。
“你给我闭嘴!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梵天我等了他三百年,他答应过会来娶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那个靜彤哪一点比我好,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只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杀!统统都杀光,我为了你变成了这副样貌,我为了你杀了那个贱人的孩子,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娶那个贱人,三百年了你心里只有那个贱人,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再喜欢,为什么……”
我唏嘘一声。
药王哭笑无常,怕是得了什么疯病,刚刚我还在担心父亲的审美,看来这老太婆以前并不是这副鬼样子,想来也是个痴情种,在那倏然一瞬,我眼中润了润,心中竟泛出一丝对她的同情,她说的,何尝又不是我想对苍尘说的。
那时,苍尘在冥府门前跪了三日,胸口三道血痕何尝不是我与他三年的写照呢,我那时不懂什么是情,不明白何物为爱,但我知道自己此生已经无爱可守,父亲从来都护着我,哪怕是感情,他也小心翼翼的帮我守着,生怕我吃了大亏,直到父亲退位我做了冥府掌门后才知道,那时的感觉叫心痛,原以为夫君只是件拿去炫耀的稀罕物件,我喜欢苍尘也只是因为他不凡,莫名其妙的想他也只是觉得担心丢了,却没人告诉我那就是爱,他走后的日子中,我多少次想去问他,问问他究竟是为何不再要我,难道只是因为我不懂得迁就,不懂得温柔吗,这样的一个答案已经超越了一切欲望。
药王歇斯德里的自语了半晌,越来越语无伦次,大抵都是关于父亲当年,最终心生魔性,猛的掐住我脖子,将我硬生掐的断气。
如此往复,日复一日。
我再一次睁开眼,悲催的看着床顶心中默念,这该是第几次了,自从药王第一次杀我,我便在床顶刻了一道痕迹,如今看着密密麻麻的床顶,已然懒得再刻,真后悔当初为何不用小本子记载下来,也好写一本妖神百死录,说不定还能卖个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