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站在门口,不言不语,拍了拍衣服,不生气似的。沈奥欣掠回思绪,说:“我不在乎跟谁作对,我只问一个问题。外面传送石的消息遍地飞,和吴大嘴有没有关系。”
黄毛荣眼睛急转。沈奥欣轻笑,她今晚笑的次数,比一旬以来加起来的都多。
“看来你记性不好。”
抓住黄毛荣的脸,虎口挨着他鼻梁,食指抵在他一只眼下面,沈奥欣算了算距离,刃尖戳进他的眼睛。被刺的部位涌出鲜血和玻璃体,黄毛荣大叫,才吼出短促一声,沈奥欣抓起地面的纸,捂上他的嘴。
黄毛荣猛烈地挣扎,骷髅制住他的双腿。
“你在做什么?”他对沈奥欣说。他在夜台多年,又总被鬼火黏着,五感极佳。
刚刚那一瞬间,她身上又迸发出煞气来,那不是正常魂魄凶魂化的状态,她的煞气怎么会时隐时现。
再者,室内幽暗,虽然门开着,但墙上、地板上与她手上的荧光微不足道。她手还在黄毛荣脸上,却凭估计,用另一只手抓匕首刺黄毛荣的眼睛。
黄帽子离得远,夜视不如骷髅强悍,勉强知道她攻击了,却不知她干了什么。听见刀戳声,又听见骷髅叫喊,一下屏住呼吸。
对于黄毛荣,惊险、刺激统统不存在。这是生不如死的体验,皱巴巴的纸页堵在嘴前,他呼吸不畅,又不能窒息。双腿被禁锢着,手挥舞要捂眼睛,骷髅眼疾手快折断他胳膊。
“记起来了吗?”
“不是我,不是我。”黄毛荣咬牙,声音带了哭腔,“我喝了酒——我不知道他会传得沸沸扬扬啊。”
她把黄毛荣拖到黄帽子面前:“你把使者和他关起来,为了吴大嘴?”
“我、我以为他们发现了,大哥,大哥,救……”
沈奥欣对黄帽子道:“你瞧。”顺手捅穿黄毛荣的脖子。
黄毛荣痛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黄帽子道:“你做了什么?”
“捅穿他的脖子。我割喉技术不好,捅的话痛苦最小。”她放手,任黄毛荣倒在地上。她本意他死不承认,她把他绕进去,扣个帽子——居然真是吴大嘴作妖,天助她,她怎么能让他说出万一不合她想法的话。
她给黄帽子松绑,黄帽子挣脱绳子,不禁扑向黄毛荣:“兄弟,兄弟你说话。你杀他做什么!”
骷髅挡住黄帽子:“你冷静些,他命魂还在。”
“我们来谈生意。”沈奥欣捉着匕首说。
“你……”她朝着黄帽子的方向,一时不知怎么称呼。
黄帽子心绪还乱着,骷髅被关在这时,和黄帽子交流过,也算有些情谊,代答:“他姓邓。老邓是矿场资历最老的头目,大伙都愿意听他的话。”
老大哥一样的人物啊,回想先前对话,以大局为重。这种类型,倘若要劝——沈奥欣说:“外面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先把浑水摸鱼的清理干净。不用大动作,大家都是普通工人,杀鸡儆个猴。完了撤退,老邓指挥,俣,你协助。”
老邓深吸一口气:“杀了吴大嘴,谣言也止不住。彼岸的魂魄我了解,传送石的消息传开,大家要步行回城,会宁愿自相残杀到剩三分之一再做计划,也不会现在走。除非大家忘记传送石——”
骷髅开口:“或者让传送石不见。”
沈奥欣说:“我们刚好捉到一个偷传送石的小偷。”
老邓不禁接:“他把传送石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