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深吸一口气，苍老的眼眸努力睁大着，他有些激动地向前探出了手，又生怕眼前全是幻觉，往回缩了缩道：“是哪个后生，又在开老夫玩笑了？”

陆明赶紧就这么跪着，向老人快速挪去。他努力端正着上身，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老人，脑海中那个意气风发、风趣幽默、学识渊博的中年男子坚俊的容貌，与眼前渐渐临近的老人苍老的面容缓缓重叠。

陆明见老人白发苍苍，眼眶干涸，面色枯黄，苍老如斯，心中一痛，又见老人身子佝偻着却依然颤抖着冲着自己伸着手，想要触摸自己，陆明挪动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老人任由孩童们搀扶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痴痴地看着远处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与那个记忆中的稚气少年慢慢重合。他佝偻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本想迈出的腿也因身子的颤抖而收了回去，他无奈的把手深长了些，直到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此时老人与陆明两人已是泪水满面，透湿衣襟。

“还知道回来啊。”老人声音有些沙哑，气息都有些粗了，喘着气道。

陆明仰着头，看着眼前的老人，眼中泪水饱含着，竟是一下子失声痛哭了起来，好一会才平息，颤声道：“弟子陆明，拜见恩师。终日不归，心中惭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老人看着眼前的陆明，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高兴，表情是又哭又笑。他一把想要将陆明拉起来，却拉不动。蓦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哪还拉得动眼前的弟子啊。

“快起来，让老夫好好看看。”

陆明听此，起身，上前，冲孩童们点了点头，善意地一笑，接过拐杖，扶着老人。

两人就在众孩童诧异又羡慕的眼光中，缓缓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