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包小通的话，陆明神色黯然，他喃喃低语道：“传闻，仙神者，无所不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亦无所不能。搅风弄云，摘星揽月，移山填海，乃至翻天覆地，皆为其能。”说到此处，他抬起头来，祈求道：“若有仙神可修魂补魄。”听此，包小通便摇摇头说道：“若是太古之前，修行盛世，或有通修魂补魄之士。然而，自太古之后，神魔避世，宗门衰落，传承断绝，具此神通者未可知。如今这世道，修行之道早可算作末路。”

“或许，这世间某些隐墓密藏，古宗遗址，老派旧地还据此传承呢！如此老头我尚可去寻上一寻。”聂苍海插嘴道。

一听这直性邋遢起了这个念头，包小通惊了一跳，眼睛大瞪，急忙制止：“断不可生有此念！这天下隐墓密藏，古宗遗址，老派旧地因果交织，乱象丛生，皆是死地绝地。莫说老道，就是你师尊那缥缈宫之主姚广亲去，也是十死无生，有去无回。至于你说的传承。”他直勾勾地盯着聂苍海说道：“你可曾见过一眼那所谓的仙神传承？从未有！只字片文都不曾有！”

见聂苍海一个劲儿摇头，他自嘲：“老道行医济世数千年，走遍各个大陆，也只得通过传说见闻，亲自探查尝试摸索，才得以提升医术药理，就连老道所知的丹方，都是从一位医道老仙道消即逝前口口相传而来。呵！本就逆天而行，妄图留传？这……早已容不下我等。”

“当年恩公包大通之师，神法盖世，医术高绝，修得人神极致，几近突破桎梏，却得了个神魂覆灭，生死道消。只因他行文留书，欲记载修道炼丹之法。传承古籍早已消弭在岁月长河，如今可称得上传承的也只有口口相传了。”包小通说完神色落寞地抬眼望着众人。却见陆明眼中发亮，急迫地向他发问：“那，当今豪门大派是不是有可能？”

包小通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或许有，只是，此乃传承。”陆明听他说出这四个字，明白他话中意思，不禁黯然神伤。传承贵不可言，他又凭什么取得？若是，若是我，他心中想到什么，赶紧追问道：“若是我修得那至高……”他话未说完，就自己顿住了，自己又凭借什么修到那至高之境？

包小通听他前半句就大致知晓了他的意思，皱眉摇头道：“你未修行便得人仙，机缘不凡，气运广大，悟性极佳，天赋了得，这不假。但你乃大善之人，如何逆天行事，又如何违背本心？且你所得修为皆为取巧，修行之中巧取豪夺乃是最次。这就更不可能修到那至高之境。”他说完，有些不忍，背过身继续道：“上善若水任方圆。当今名门大派，所谓行善积德，不过是逆水而上，使巧力弱水力罢了。就如老道这般，教化生灵，行医济世，只为继承医道，传扬善心，得为人神。即便是名门大派，大善者也屈指可数。比如，佛门，对，对了！”他想到了那狂追他几十载的和尚，“这普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转过身，原本皱着眉头舒展开来，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这东凰大陆之上便有一派，可称得上大善！”

“老哥。你不会是说普度那厮所在的万佛寺吧？”聂苍海一听，便想到普度，又想到那和尚的修为，就是一哆嗦，他咂咂嘴小声问道。他见包小通点头，又无语道：“难道要陆明剃发为僧，出家当和尚？开什么玩笑？！而且今日还摆了那和尚一道，此时陆明已算作你门下弟子，他就是想拜入万佛寺也不可能了啊。”

陆明听聂苍海说要他出家，立刻坚定地摇头说道：“多谢两位前辈好意，陆明断不会抛家弃子！”

“休要听这邋遢胡言。”包小通瞥了一眼聂苍海，对陆明说道：“老道可没叫你抛家弃子拜山门。你若真抛家弃子，不说你拜不拜得进万佛寺，就光你这善修便自行废了，估计道心也是不攻自破，如此之下，你就是想进万佛寺也进不去了。”聂苍海一听，挠头凑上前拉了一下包小通，说道：“哎！我说老哥，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还提这万佛寺干嘛？”惹得包小通直皱眉。

包小通也不理聂苍海，对陆明说了两个字：“牌子。”众人恍然大悟，又万分惊骇，更觉普度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