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确是小僧的不是，那时小僧入门不久，误认神医是害人之妖。”普度温和一笑，略微低头，歉意道：“还请神医宽谅。”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呗，来来来坐，一块吃！”聂苍海插了一句。他哪里是想请这和尚吃饭，他现在就想这和尚打哪来回哪去赶紧消失。以他的实力，全盛时期都打不过。

“多谢聂施主，小僧不饿。”普度依然是一脸微笑，回道。“不饿也可以吃嘛！来来来！”聂苍海头一次发现，他百试不爽插科打诨秘籍失灵了，在和尚这全然无用，他不死心地又嚷道。

“此次你找老道徒儿，所为何事啊？”这时包小通说了一句，却是让普度微笑的脸僵了一下。

“阿弥陀佛。”普度微微躬身诵了句佛号，笑容恢复自然，平和地说道：“陆施主竟是神医之徒。”他说话之时慢慢看向陆明，语气似是寻问，似是判断，又似是确定。就连包小通心中都忍不住赞了句：“真他娘的高！”

陆明笑而不语，视线却是转向包小通。这意思分明是以师为尊。看到陆明的反应，包小通眼睛一亮，心道：“孺子可教也！”他哈哈大笑对普度道：“你这一看就看了老道徒儿十天，可把他吓坏了。”接着他又转过头对陆明说道：“你渡劫之时，为师有事在身，不便前来，就托了你师叔来此相助，恩，不错！”说话间，走到陆明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明也是一脸恭敬，躬着身子，一副聆听受教的模样。包小通更是满意之极，轻抚胡须，连连点头。接着却是训斥道：“你师叔竟为你跌了两个境界，还不快去谢过你师叔。”

陆明原本全当演戏，此时听到包小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又想起聂苍海救孩子后苍老疲惫的模样，顿时明悟。他来到聂苍海身前，屈膝跪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人笑呵呵也看着他，全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陆明深吸口气，俯身下拜：“弟子陆明，多谢师叔！”

聂苍海满眼笑意，连连点头说道：“傻小子，起来吧！”“谢师叔！”陆明拜了三拜，抬起头来，却没起身，在聂苍海疑惑的目光中，转身面向包小通。此子悟性非凡啊。想到此处，包小通虚手微抬道：“还跪着干嘛，起来吧！”“谢师父！”陆明这一声师父却是叫得诚心实意，他对包小通拜了三拜，而后起身，在包小通身侧后方躬身站定。

普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淡然的笑，变得不淡然了，却还是一笑。“阿弥陀佛。”半晌，普度抬起右手道了一声佛号，神色又恢复淡然，依然是笑，他低声说道：“神医能得此徒，真是可喜可贺！”说完环顾众人，正欲告辞，直到看见包晓彤，就停了下来，回过身开口道：“敢问……”他正欲说话。却被聂苍海打断，只见他伸手抱起包晓彤，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疼爱地说道：“丫头，你不是早就嚷嚷着想去看师弟吗？为师这就带你去。”包晓彤本来吃得正开心，突然被抱了起来，小脸就是一跨，正要向爷爷告状，又听到邋遢爷爷说要带她看小弟弟，顿时小手抱住聂苍海的脖子，欢呼道：“去看弟弟！看弟弟！”两人说话间，便由段淑兰领往了内室。

普度看着聂苍海和包晓彤的背影发愣，脸上已无半点笑意，此时整个屋内在一刻都凝重起来。普度神色淡漠，低着头将欲说之话继续道出：“敢问神医，那女童是何人？”

“如你所见，那是老道孙女，初得妖仙，老道管不住她，就扔给那邋遢了。”包小通也是神色淡漠，对普度回道。

“阿弥陀佛。”普度双手微合，低着头听完包小通的回话，道了声佛号，抬起头时神色竟又恢复如初，依然是淡笑。包小通见此神色凝重，暗道：“这老家伙，当真了得。”

普度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和一块小牌，看向包小通：“此前来得匆忙，未知神医收得高徒，些许薄礼还请笑纳。”说着又微笑着看向陆明，那笑容和煦如沐春风。

“收下吧，还不谢过神僧！”得包小通准许，陆明上前收好，躬身道：“多谢神僧”。普度低头回礼道：“我佛慈悲。陆施主乃大善之人，与我佛有缘，全当结个善缘，不必如此。”说完，又向众人躬身一礼，道了声告辞，便如出现时一般突兀的消失了。

三息过后，包小通才长吁一口气道：“他娘的，老子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