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纯贵妃的苏州宫市闹出了盗窃案,使得太后皇上一怒之下查封了宫市。再是令妃不慎坠马。
本以为这件事不过只是个意外,甚至连令妃都这么认为。在弘历想惩处上驷院犯事的太监的时候,令妃带伤求情,弘历为了抚慰令妃,便不再追究这件事。
谁料,深更半夜之时,那个为令妃牵马的太监跑到了储秀宫,并且十分警觉,发现有人跟踪,立刻折了回来。搞得雅德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抓住了这个太监,结果,这个太监的嘴比石头还硬,雅德审问了半天,只审出了一句:从来没见过嘉贵妃。
只是这个太监越是守口如瓶,弘历就越怀疑是嘉贵妃在马的身上动了手脚。但是,弘历没有去储秀宫质问嘉贵妃,一来是没有实在的证据。二来是其兄金简是个不错的人才,他有心提拔金简。三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怎么说也有八年的情谊,甚至还有两个儿子。
虽然嘉贵妃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但是弘历对嘉贵妃的恩宠却到了头。这是令妃最愿意看到的,也是纯贵妃最愿意看到的。
“金孝莹(嘉贵妃)这个蠢货可比她姐姐金孝晶差远了。”纯贵妃斜躺在贵妃榻上,品着弘历赏赐的碧螺春。洋洋得意的笑着。
“娘娘,储秀宫哪位虽然与盛宠无缘了,但是延禧宫那位还猖狂着呢!”玉壶矗立在旁,轻声提醒。
纯贵妃了然一笑,笑的纯真无邪。“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去,把愉妃叫来。”纯贵妃吩咐玉壶。
后妃众多,除却婉嫔和陆贵人,就属愉妃与令妃的交情最好了。
愉妃跟纯贵妃和令妃不同,纯贵妃和令妃都是因宠爱而封妃,她们两个一个是汉人,一个是汉人包衣。论出身而言,都比蒙古军旗出身的愉妃低许多。但是愉妃却要靠生儿子才能熬上妃位。可见她有多不受宠。一年三百余天,除却逢年过节和永琪生辰。弘历几乎不踏足她的永和宫。
这样的一个人,纵然出身比纯贵妃高贵。也不得不在纯贵妃面前伏低做小。
【现在,纯贵妃端端正正坐在椅上,身旁放着一只玉匣,里头盛着一根足年人参,根须形如手脚,在民间将这样的人参叫人参娃娃或者人参精。
愉妃生活拮据,没能耐送人这样的大礼,相反,这是纯贵妃送给她的。
“听说五阿哥病了。”纯贵妃笑道,“拿这人参回去给他补补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愉妃紧张回道:“娘娘关怀,臣妾铭记于心,不过永琪是咳嗽,太医一直用川贝为他调理,实在不敢用大补的人参,只能辜负娘娘一片美意。”
纯贵妃:“寻常咳嗽自不可用参,但本宫早已问过太医,五阿哥是因肺气虚弱引起的咳嗽,这棵人参,是专门送给他补气的。广储司有数千斤人参,本宫挑选了最适合五阿哥的,你尽可以放心。”
愉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人参,忽起身跪下道:“娘娘有什么吩咐,臣妾一定照做,只望娘娘能够放过永琪”
“识时务者为俊杰。”纯贵妃朝她招招手,“你过来,本宫有件事要吩咐你。”
——
“姐姐!”延禧宫内令妃拖着挂彩的手臂跟璎珞下棋。她问璎珞:“你猜纯贵妃下一步会怎么走?走到哪里?”
上次令妃生病,太后派了刘姑姑,这一回,该轮到璎珞了。
得——令妃落下了手中的白子。
她故意放骑马的消息出去,想要引纯贵妃或者嘉贵妃出手,但即便对方不出手也没关系。
令妃还可以自己坠马。
然后收买上驷院的小太监,叫他引雅德去钟粹宫。】(此段改编自原著)
本以为一子接一子,能将纯贵妃逼入绝境,却没想到纯贵妃更绝,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用心,并且加以利用,更是拿小太监全家人的性命胁迫小太监改掉了路线,由原来的钟粹宫改成了储秀宫,借此扳倒家族势力刚刚抬头的嘉贵妃。
不过,不管是纯贵妃倒霉还是嘉贵妃遭殃。令妃都会很高兴。毕竟,这两个人都曾经将她贬到了尘埃里,她恨她们。
得——璎珞落下了手中的黑子。别有意味的对令妃说:“到你了,令妃娘娘。我这颗棋子叫愉妃。”
——
几日后,延禧宫迎来了两位贵客。
“永琪。”愉妃柔声道,“这位是令妃娘娘,去给娘娘请安。”
她身旁的小孩儿上前给魏璎珞磕头,一本正经道:“永琪给令娘娘请安。”
令妃正襟危坐在贵妃榻上,一脸慈爱的看着他,这孩子约莫八九岁,生得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如同年画上的金童似的,动作却一板一眼,如□□十岁的朝中老臣,看着十分有趣。也惹得令妃身旁的璎珞不得不注视着他
愉妃支开了贴身的婢女,把目光转向了璎珞,对永琪说道:“永琪,这是你令娘娘的姐姐,算是你的半个姨娘,你出生时浑身金黄,人皆以为妖物,只有你这位姨娘,拼死也要护着,若不是她,你可长不到这么大了。快叫一声魏姨娘。”
永琪原本已经起来了,听了这话,又重新跪下去,郑重其事给璎珞磕了一个响头:“永琪谢魏姨娘救命之恩,将来永琪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报答您。”
“奴才不敢当!”璎珞吓得跪了下去,她如今的身份,可受不起五阿哥的叩头。
永琪小脸一呆,迷茫的跟愉妃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礼貌的扶起璎珞,道:“魏姨娘如何担不起?魏姨娘救过永琪的命,于永琪而言是天大的恩惠,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这是额娘刚刚教给永琪的。”
“璎珞姑娘,你就权当这是五阿哥给你的赏赐吧!”令妃看了璎珞一眼,然后朝永琪招招手,“当年还瘦瘦小小的,一晃眼就这么大了,来,过来这。”
【永琪乖乖过去,忽然咳嗽一声,忙抬起两只有些娃娃肥的小手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令妃。
“怎么?喉咙不舒服?”令妃关切道。
“永琪最近有些咳嗽,太医已给他开了川贝吃着。”愉妃怜爱地看着五阿哥。
愉妃的目光让璎珞有些发楞,不知不觉回忆起皇后抱着孩子时的模样。
半晌回过神来,见永琪正盯着桌上一盘芙蓉酥看,察觉到令妃的目光,又迅速将视线移开,摆出一副君子做不斜视的模样。
令妃将点心推到他面前:“明明想吃点心,就在你手边,为何视而不见?”
永琪:“额娘说,不问自取,不礼貌。”
令妃笑了,拿起一块芙蓉酥递给他:“吃吧,是我答应的。”
“谢令娘娘。”永琪规规矩矩给令妃行了礼,才从她手里接过芙蓉酥,吃的一本正经,一点碎屑都用手接住,不让掉在地上。
璎珞忍不住看着永琪笑,她一个宫女,吃的都没有永琪规矩。
“咳,咳。”永琪忽然捂嘴咳了两声。
令妃:“咳嗽了,就不要多吃甜食。”
永琪点头,乖乖地放下了第二块。
璎珞看着永琪,再看看愉妃。她不喜欢愉妃,却很喜欢永琪。
小孩子容易犯困,令妃与愉妃没营养的说了一会话,永琪就开始打呵欠,令妃道:“珍珠,带五阿哥去偏殿睡午觉。”
没了懵懂无知的孩童在,大人之间就不必拐弯抹角了。
“愉妃姐姐,你是有话要对妹妹我说,还是要对我姐姐说。”令妃说话不像从前那般客气,当年,愉妃可没少用不干净的言辞羞辱过她。即便愉妃也是迫于形势,但是那些话始终是令妃心里的一根刺。既然要撕破脸皮,那为何还要去戴那令人窒息的笑脸面具。
“我有话要跟璎珞姑娘说。”愉妃怯懦道,从令妃复宠之时,愉妃就知道,令妃不再是从前的软柿子了。
【令妃划拉了一下茶杯盖,碧螺春的香气氤氲而出。她盈盈笑道:“那愉妃姐姐请便。”
“愉妃娘娘,奴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娘娘与纯贵妃情同姐妹,福祸同享。璎珞实在不知璎珞跟愉妃娘娘有什么好说的。”璎珞维持着礼数,陪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