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任漪然又何尝不感到烦躁,她本就有孕在身,情绪一直起伏不定,更何况从她公布婚讯开始,就不断地在面对所有人。面对媒体,她可以理都不理,可面对她的亲人、朋友,她却要一直替袁启说好话,希望他们之间的婚姻能够得到他们的祝福。
可现在,她却只想让世界变得安静下来,她真想现在就能够证明她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多么的正确,她真想要证明他们全部都是错的。
可是她做不到。
贺铃还在劝她,这样的劝让任漪然感到心烦意乱,其实她本不是这样容易有如此强烈情绪波动的人,可现在她却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忽然间,任漪然仿佛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一样,她一下子拉住了袁启的手,站起身,看向方寻英,看向贺铃。
任漪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也实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唇微微颤抖,好像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变得很紧张,催促她快点离开这里一样。
方寻英狠狠地叹了口气,贺铃则气得大骂任漪然,骂完任漪然之后又骂袁启,把两个人骂了一圈之后,指着袁启的鼻子对他说,“我不管你以前脚踩几只船,我也不管你每天搞哪门子的穷酸艺术,结了婚,你就得对她好,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好,而且我也没有脚踩几只船,这是艺术,是灵性的交织,不是有形有象的东西,你不懂。”
袁启并没有做出一个让众人安心的承诺,反而是无比清高地看着贺铃,看着贺铃就好像是一个和尚在看着一块带着晶莹猪毛的红烧肉一样。
袁启常常自诩,世人根本就不明白他那远离尘世的艺术,那是该飘向天国的伟大艺术,可惜却因世人愚钝而陷入泥土。
而今,就在他在和任漪然完成婚礼的前一刻,他还在为此而争辩,反而在旁人质疑二人感情之时,他却满是搪塞敷衍。
任漪然体会不到,因为在她心里只有袁启那惊人的才华,是如此的曲高和寡,是如此的因为无人赏识而变得异常悲情。
谁都没有办法再阻拦任漪然,她就这么牵着袁启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