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我就是路过,病房又不隔音,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让开点儿,我腰要断了!”完了完了,陆依曼心想,自己这张笨嘴最终还是说漏了!呸呸呸,叫你多话!陆依曼内心里狂扇自己耳光。这下好了,以吴中队这个小气的性子一定会把自己整得更惨!马上又要去非洲,叫天天不应的,那自己还不得死在吴中队手下!
吴泽刚才光顾着一点一点逼近陆依曼的眼睛,没注意他和陆依曼差点儿就能亲上了。被陆依曼一推,吴泽倒是有些尴尬。
“咳,衣服的事你不用管,只管写好你的报告就行了,我会像上级解释的。”吴泽站起来有些脸红,他假意咳嗽一声把军装扯正走向车库,“去门口等我。”
回营地的路上吴泽碍于刚才的尴尬一直保持沉默,陆依曼嚼着舌头看向窗外开始想入非非。这个吴中队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啊?他这么大年纪的大叔好像都挺喜欢年轻小姑娘的,尤其是我这种天生丽质条件优越的小姑娘。陆依曼欣赏着车窗反光中的自己,陶醉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唉,谁叫我这么好看呢!她一边感叹又一边皱眉,来部队这几年没有时间护肤,每天就只抹一点儿滋润的宝宝霜,即使陆依曼再年轻,脸上的胶原蛋白再丰富也抵不过整日风吹日晒雨淋啊。她发现自己眼睛下面长了点小雀斑,“妈呀!”陆依曼惊恐地捂住自己的雀斑情不自禁叫出来。
呲——
“怎么了?!”吴泽一脚急刹车转过头来询问陆依曼。
“我我长雀斑了!”陆依曼捂着脸睁大眼睛满眼惊恐地宣布。
长雀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长雀斑?吴泽抿紧嘴唇差点没把陆依曼一脚踹下去,他忍着怒火重新发动吉普车。可是陆依曼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搓自己的脸蛋,好像能把雀斑搓掉似的。
“吴中队你看我的雀斑明显吗?”陆依曼认真严肃地把脸凑过去问到。
“不明显。”吴泽眼珠子都没转一下直接应付说。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女孩子奇怪的地方,比如凡是涉及到样貌的问题都要往好的方面说,否则接下来的就是无休止的追问和碎碎念。
“你都没看我一眼,这也太敷衍了吧!”
吴泽固然知道不能说女孩不好看,但他还没有修炼到明白这种问题不能敷衍的地步。陆依曼见他漫不经心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只好不依不饶地追问他。可是吴泽完全没有搭理陆依曼,专心开着车。
“吴中队,”陆依曼靠回到座椅上斜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吴泽,“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又是这个问题。吴泽觉得陆依曼越发猖狂了,就算是大队长让自己和她搞好关系,也不能由着他胡作非为胡说八道啊。吴泽冷漠地说:“我说过了,不会。”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看我的脸?”陆依曼就像小兔子一样东跳一下西跳一下,又把脸凑过来,“你知道有个理论叫‘三十秒对视’吗?就是说如果两个人对视三十秒钟,你又想要亲他的感觉就说明你喜欢他!”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吴泽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表示轻视,继续开车。他必须要带陆依曼去大队长办公室一趟,关于陆依曼持枪打伤师长这件事迟早会有结果。眼下他们马上就要动身前往非洲,吴泽要想办法让大队长帮忙压一压这件事。
“你看你都不敢直视我的脸,肯定是因为你害怕盯着我看会脸红,你就是喜欢我!”陆依曼得出结论后又跳回座位做好,“哼,猥琐大叔。”
这一路上陆依曼不知道给吴泽起了多少个外号,吴泽都不在意,唯独这个猥琐大叔让他有点不悦。自己是堂堂正正的解放军少校,做人做事从来都是坦荡荡,怎么就成了陆依曼口中的“猥琐大叔”了?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摇摇头,这个小姑娘还真像大队长说的那样适合当卧底,吴泽觉得是个人就搞不定这个小丫头。
“怎么,你有意见?”陆依曼挑起眉毛,“那就试试‘三十秒对视’咯,敢吗?”
接下来的路程陆依曼不停怂恿吴泽来一场“三十秒对视”的比赛,直到车开进特种大队,开到连队办公室门口。车刚停稳陆依曼就跳下来堵住吴泽的去路:“看着我!”
她抓起吴泽手腕上的军用电子表设置好三十秒的倒计时:“不准看别的地方,准备!开始!”
吴泽被她喋喋不休地反复烦透了,索性就依她所言陪她来一次什么“三十秒对视”来证明自己完全不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所以他俩不顾办公室门口来来往往好奇的人们,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
陆依曼不停地用眼睛“放电”,用眼睛“说话”,她倒是不在意吴泽是不是真地喜欢自己,反正从小到大喜欢自己的男生多得可以组成一个加强排,也不差吴泽这一个。她在意的是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长了雀斑以后自己的魅力值就下降了?连一个不知世事不懂套路的老大叔都吸引不了?
吴泽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警告和不屑一顾。他就是想通过这次无聊的游戏来告诉陆依曼不要东想西想一些没用的东西,作为特战队员她必须全身心投入到训练和实战中去。吴泽不希望看到因为陆依曼的调皮而多一个伤员。
不时地会有好奇的士兵驻足观看这场比赛。他们当然不知道吴中队和小列兵陆依曼在进行一种无聊透顶的比赛,在他们看来这两个眼睛里冒火光的人随时都可能打起来!所以路过的士兵要么匆匆离去,要么在陆依曼和吴泽间徘徊,时刻准备好劝架。
滴滴滴滴——
吴泽的手表响起了倒计时结束的声音。他松了口气挪开眼睛:“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这回信了吗?”吴泽揉揉发涩的眼睛,“快去大队长那里报道,给他说明你误伤师长的具体情况。”
“嘁。”陆依曼噘着嘴垂着头一脸没劲地挪进办公室。
直到陆依曼走过转角处不见了身影,吴泽才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他扶着额头鬓角微微冒汗,这是什么破理论!本来他是想要警告陆依曼不要胡思乱想,谁知道看着她的眼睛看久了吴泽不自觉地像亲上去!要不是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身体,如果真的亲上去了,恐怕天下就要大乱了!吴泽在心里暗暗骂到。这是什么破理论,任何人对视三十秒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亲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