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儿子到了科举的年纪,却从小被宠溺得不成样子,性子娇纵,目中无人,读书也是个半吊子,完全走马观、囫囵吞枣,最后落得个一知半解。
听闻二皇子段怀名游学到了江陵,如今正在知府府里暂住,便携拜贴去拜访,希望能为儿子换来一个功名,哪怕散尽家财他也甘愿。
原本段怀名不会为了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小小知县去冒舞弊的风险,但胡县令却拿出了一个罕见的礼品: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里有一个状似龙形的白色物体。
这简直是投其所好,正中段怀名下怀。
胡县令送来的其他礼品他大都不放在眼里,唯有这一件,深得其心意。
于是,刘亦清的名字被胡县令的独子替代,刘亦清的考卷被胡县令的儿子誊抄了一份并烧毁。
而后刘亦清的状纸被压,半夜全家被杀害,自己双腿被打残,房屋被焚毁之时他掉下来的房梁压伤了内脏,幸而最后死里逃生,并被流匪的大当家杨青所救。
他壮志难酬,心中恨意积压,多年酗酒,加上伤重难愈,身体早已大不如前。他恨中夏国,恨段怀名,恨所有人,他想要报仇。
“在这洪风寨安顿下来之后,我便为杨青出谋划策,帮他壮大这个寨子。”刘亦清抬头看向顾君如:“我这两年来时刻关注中夏与夷族人的动向,得知了大量消息,所以知会杨青,在半路上将你们二人截下。”
“所以,你是想杀人灭口以泄心头之恨?”顾君如语气很淡,显然没有觉得自己此时有性命之虞。
“不,我是想挑起中夏与夷族的战争。”
刘亦清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是让顾君如忍不住笑了:“那你可真是高估了我在我父皇心中的地位。”
他一愣,接着却听顾君如嗤笑道:“我在我父皇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于你的仇人段怀名来说更是一枚眼中钉,你何来的自信仅凭我们两个人便挑起两国的战争?”
刘亦清想反驳,顾君如却摇了摇头:“别提那良种的事情,于中夏来说,那批良种被你们劫来比给夷族人更好,我这个所谓的教化使臣不过是徒有一个名号,大约我出境不久,便会遭到来自某人的暗杀,如今被你们劫到这里来,某人此时定不知道在哪里偷着乐。
至于我父皇,他眼里揉不得沙子,自然是不会任由夷族人强大起来。此番所谓和谈判与友好往来不过是给段怀名掌控雁南关兵权的缓冲之期罢了,夷族部落,对他来说不过是草芥、飘萍,日后有的是机会来清算旧账新账,而你们嘛,怕是会被段怀名借着为我报仇的名号,先带兵围剿了。”
最后,顾君如冲刘亦清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添了一句:“所以,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刘亦清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叶之尘上前,为其舒气,下了几针,为他减缓了五脏六腑里的阵痛。
叶之尘看向顾君如的眼神有些复杂,没想到他自始至终都明白得很,难道他之前一直在装傻?不,他看段怀安是真傻。
人家都没有杀人灭口之心,他却上赶着把脖子送到铡刀下?围剿,我看人家先把你给剿了。
刘亦清在叶之尘的帮助下,渐渐缓过劲儿来。然而一口气还没舒缓过来,就被突然上前的顾君如吓了一跳,连带着被他往嘴里塞的一粒药丸给呛着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咳咳,你给我,吃的,咳咳,吃的什么?”刘亦清脸憋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嗯——毒药。”顾君如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你——”刘亦清闻言顿时有些慌乱,俯下上半身想把药丸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