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是想给你东西。”范芷云落寞地低头,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毕沈岸。
毕沈岸接过来,封面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在阳光下泛着白。
“我已经签了字,你看一下。”
毕沈岸心里多少有些沉重,口气总算柔软了几分:“其实你快递给我的律师就可以了,不用亲自赶一趟。”
“不,我想亲自交给你!”范芷云讲得有些悲恸,毕沈岸嘘气,踟蹰了半饷,就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就这短促轻微的三个字,飘渺得如同这初春的风,可范芷云却热泪盈眶,努力地呼吸,将脸别到一边去将泪擦干。
她如此要强,怎能在这种时候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对不起?那总算这一趟我没有白来,临了临了,还落了你这三个字。”范芷云说完又笑了笑,口吻里是慢慢的讽刺,她是在讽刺自己。
毕沈岸捏着那个透明文件袋,问:“有什么打算?我听傅毅说你把股份转给了瑞毅!”
“是,我以为你这段时间天天守在医院里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又呼气,“瑞毅能够接手这个烂摊子已经是万幸了,虽然价格不高,但是他很又诚心,是他来找我谈,甚至跟我讲了你们之间的事,包括你的妹妹,还有沈絮。”
毕沈岸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平息。
范芷云用手搓了搓脸蛋,突然转移话题,笑着问:“你有什么打算?不是问你自己的打算,是问你,怎么打算处置我?沈絮出事我有一半责任,我知道那两个人已经把我供出来了,所以……”她讲得毫无波澜,心情平静得很。
毕沈岸眼里开始燃起怒火,他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女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事后还能用如此平淡的口吻来说话。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你?或者你觉得法律应该怎么处置你?我答应过你爸会尽量照顾你,但是不是纵容,更何况我一早就跟你说过,别去动沈絮,你偏偏不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两个人得手,我会怎么样?或者说,那天车速再快一点,沈絮醒不过来,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毕沈岸尽量将声音压低,但满身的怒火却是很明显。
范芷云似乎已经料到会得到这样一番指责,毫不反驳,只问:“那我问你,你为了沈絮跟我离婚,而且是在记者会上当众宣布,我会原谅你吗?”
各自对峙,错误的感情引发错误的情绪,最终导致错误的结局。
毕沈岸捏紧拳头,又转身看了一眼沈絮,而沈絮双手撑在长椅上,垂着头,一只断了的腿被纱布石膏绑着一晃一晃,墨黑如绸的发丝就柔顺垂到低,在阳光照射下发出光泽。
“她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我一直混淆了爱和占有之间的关系,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毕沈岸看着沈絮,却将这番话说给范芷云听。
最终毕沈岸没有起诉范芷云,动用关系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也没有告诉沈絮那两个男人其实是范芷云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