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如果可以这样死在你身边,对我也不算坏事。”傅毅虚脱般靠在沈絮的肩头,心中有贪婪的念头闪起。
总是要等到后悔才愿清醒,傅毅一直记得沈絮在画廊外说的那句话,当时她已经知道as是谁,所以缩在他的胸口悲戚质问:“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为我造了这么美的一场梦,再一点点逼着我清醒?”
可是她又岂会知,她带着这样一张脸闯入傅毅的生命,让他诱发一场蓄谋的同时也扼杀了自己对她所有的贪念。
那场他为复仇谋划的计,与其说是沈絮的梦,不如说是他的梦。
他与她相处两年,拥有她两年时间,最终再一点点亲手把她丢失……
两人在路上站了二十分钟才拦到一辆车,且不是司机愿意的,是沈絮跟着那要停不停的出租车追了几十米,最终趴在车窗上威胁:“我朋友要去医院挂急诊,你拒载我就投诉你!”
那样焦虑的侧脸映在车窗玻璃上,夜里的凉风吹红了她的鼻尖,傅毅虚乏无力地撑着上身站在马路边上,看着沈絮为他拦车,再焦急地跑到自己面前。
“快,有车了,跟我去医院……”气喘吁吁的声音,口中呼出的白气氤氲了他的眼睛。
她是不是还会担心自己?傅毅苦涩窃笑,任由沈絮吃力地抬着自己的胳膊塞进车里。
车里开了暖气,在路上冻了好久的两个人一上车都瞬时猛吸一口气,傅毅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手脚冰凉,沈絮坐定后转身看他一眼,他情况似乎不太好,眼神涣散,整个人虚虚地趴在她的肩膀上。
“喂,自己用手捂住额头!”她担心他在车里晕睡过去,所以刻意将讲话的声音提高,可是傅毅不听话,偏不用手捂住额头,而是霸道地握住沈絮的手。
“你干嘛,自己做好!”沈絮不愿意,拼命想要将手抽出来。
傅毅借着酒劲撒泼,也不管自己冰凉的手心还沾着额上的血迹,就那样紧紧捏着沈絮的手:“就让我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沈絮……”说完便捏着她的手,将头抵在她的肩膀,相依相偎的姿势,映在出租车的车窗上。
沈絮不再挣扎,她对他还是存着感激之情,因为是这个男人支付了阿辰两年的高昂医药费,给了她两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傅毅是阿辰的恩人。
车子十分钟之后到达最近的公立医院,沈絮带着傅毅去挂急诊,清理伤口,包扎,检查,拍片……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在那个深夜却乖巧得像个孩子,任由沈絮拖着在急诊大楼跑上跑下。
他觉得这一瓶子被陈潇砸得很值,至少让他享受了沈絮短暂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