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沈岸垂下头又揉了揉眉心,回:“如果我不允许呢?”
“那你还想怎样?我不是沈诩,也不是你要的沈絮,我会抽烟,会骂脏字,很讨厌穿裙子,也不喜欢留长发,而且毕先生,你已经是有太太的人,你结婚了,就该对婚姻负责。如果你无法给我和那个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那么离开我,便是让我可以原谅你的唯一方式。”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毕沈岸揉着右边疼到麻木的膝盖坐在原地。这场道别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完全想不出任何借口去辩驳。
沈絮安静地坐在那里抽完那根烟,回头又冲毕沈岸笑了笑。
“床给你睡吧,睡醒就走,我出去!”遂她抽了棉袄,端着烟缸和半盒香烟下床,细长白皙的双腿在他衬衣下摆下晃了晃,一点点晃出门外。
她的告别猝不及防,毕沈岸第一次觉得无法掌控一件事,想要随着她走出去,却听到院门吱呀一声,沈絮拎着烟缸走出了门。
月光下,桂花树摇着树枝,沈絮裹着棉袄坐在树下开始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失去了白沥辰,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她安静的生活和心境。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心里其实没有方向,可是有一点她心里很清楚,就是用最快的速度与这个男人划清关系。
“阿辰,你教我别哭,可是你能不能教我,该如何一个人走下去?”沈絮抽完最后一根烟,靠在桂花树上这样问自己。
毕沈岸从沈絮院子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本来就低烧未退,感冒未好,再加上操劳了数日再加上在厅里睡了半夜受了凉,所以回去之后体温再次升高。
可是工作狂毕沈岸没有躺在家里养病的命,所以撑着病体去上班。
之前因为处理阿辰的后事已经堆积了许多工作,所以毕沈岸连续加了两天班才将手头的工作理顺一些,第二天临下班前精神已经很不济。
alex见他面色不好,煮了咖啡端进他的办公室,顺便将几张协议放到他桌上。
“毕总,沈小姐下午把拆迁协议签了。”
“签了?”毕沈岸哑着声音咳嗽几声,不信地拉过协议看了一眼,业主那一栏果然签着“方枕夏”三个字。
之前她死命不愿松口,现在就这样轻易地签了?
毕沈岸觉得心里开始慌,像是痛失了最重要的东西,想想这间院子是母亲他与沈絮之间唯一的联系,如今院子她都不要了,他们之间就真的成了陌生人。
“毕总,那现在那院子是不是可以动手拆了?”alex见老板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毕沈岸端着咖啡喝一口,平息呼吸说:“先等一等吧,我会告诉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