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芷云吸口气,湿寒的空气被她吸到肺腔,她却突然绽着笑容说:“你喝了酒的,不能开车,叫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我能开车,回去吧。”遂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发动,驶离,没有一点犹豫,空留范芷云站在车子扬起的尾气中瑟瑟发寒。
“爸,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等时间久一点,他会自己回到我身边?”
毕沈岸一路的车速都很快,只是走到公馆门口,他又犹豫了。
其实不应该答应来见她,生平最痛恨的事就是受人威胁,可这女人居然不知死活地跑到婚宴上去,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得逞了,他妥协!
毕沈岸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该死的膝盖就开始剧烈地疼起来,又是阴雨天气,旧疾发作,他忍住掏出门卡进去。
屋里很暗,没有开灯,找了一圈才在沙发的角落里看到那图身影。
毕沈岸直接去开了灯,视线亮堂,才看到沈絮已经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睡着,似乎开灯对她也未产生影响,因为她动都没动。
这是自上次在协康医院门口之后,他第一次见到沈絮,短短几天,她瘦了许多,下巴尖尖,尖得更像沈诩。
一想到这里,毕沈岸感觉膝盖疼得更厉害,只能微曲着走到沙发前。
沈絮就那样斜斜躺在沙发上,薄荷绿的毛衣被淋湿之后又被她的体温焐得半干,头发也全部乱糟糟地散在肩上,脸上毫无血丝,一片白,白到有些吓人。
毕沈岸推了她一把,没反应,再推一把,沙发上的人好像就快滚下来。
“喂……”毕沈岸有些急了,她这不是睡着,赶紧蹲下去拍她的脸,再掐人中,可是沙发上的依旧毫无反应,毕沈岸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得很,但脸却一片白。
“该死,为什么不开暖气不换衣服!”他自言自语,将沙发上的沈絮抱起来往楼上跑,他知道她倔,但是没有料到她会倔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毕沈岸抱着沈絮,几步就跑到二楼的卧室,打电话给罗医生,开暖气,去浴室放热水,再将沈絮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下来,整个人被他打横扔到热水里。
他多少有些常识,知道刚动过人。流手术的人不能盆浴,所以只能将花洒拿下来给她冲淋浴。
巨大的热浪撒在身上,所有冰冻的细胞被惊醒,沈絮眉头皱了皱,低。吟一声,毕沈岸这才松了一口气,很快用干净的睡袍将她裹住抱到床上。
罗医生来的时候沈絮已经没有醒,虽然换了干的衣服,但温度却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