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谢,在我危难之时,他始终陪在我身边,也感谢,在我以后的生命里,都将与他的姓氏联系在一起。”
范芷云讲得情绪不稳定,眼泪一直掉,毕沈岸却一直很沉稳,抽了纸巾当着记者的面替她擦眼泪,握住她的手,替她说下去:“我知道之前有太多人觉得我娶芷云是出于商业目的,但是我跟她两年前就认识,一步步走到现在,有过迷茫也有过阻扰,但是最终我们依旧选择彼此,是因为我们心里有彼此。但是……”
深情的表述之后,毕沈岸竟然笑了笑,然后看了范芷云一眼,继续说下去:“但是我还欠芷云一个婚礼,中国人有传统,亲人头七之内不能办喜事,所以我跟芷云的婚礼定在本月底28号。”
最初的天堂,最后的荒唐……
一场梦,是不是终于要醒?
沈絮之后没有再讲一句话,她还是老样子,面上很清冷,只是不说话,这是她逃避痛苦的唯一办法。
记者会结束之后沈絮也没有给毕沈岸再打一个电话,只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上她问:“你说,《色戒》最后,易先生有没有爱上王佳芝?”
当然,那条短信没有回复,沈絮已经无所谓。
最后沈絮又在别墅里等了三天,那是她给毕沈岸的最后期限,其实她知道已经等不到,只是她想给自己这段感情最后一个交代。
离开的时候是半夜,她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了,其实也没什么行李,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自然也空空荡荡,只是围走了毕沈岸的一条羊绒围巾,因为她知道外面很冷,她不想生病。
至于为什么挑半夜离开,是因为她不想让玉嫂知道,怕她劝,怕她闹,怕自己说话,因为她觉得自己一说话就会哭,而她现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哭。
茵湖公馆出来是大片的湖和林子,路上行人车辆都很少,更别说出租车了,不过沈絮已经预料到,所以裹着大衣围着围巾慢慢走,夜风很凉,但是她不急,刚好可以吹吹风让自己清醒。
茵湖公馆门口的那条路走到尽头,转个弯便是夜市,因为茵湖这几年被开发成风景区,所以夜市的人比较多,刚好临近春节,夜市摆了许多卖年货的小摊子,路人和来茵湖旅游的人在摊前集聚,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而沈絮包着一条宽而长的男士围巾,走在那群人中间显得怪异冷清。
最后打到车已经是后半夜,沈絮去市区找了间宾馆住了一晚,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就回了学校。
之前她离开学校的时候被教务处收了宿舍钥匙,所以沈絮只能敲门。
那时候天才刚亮,室友都还没有醒,杨漾裹着棉袄从上铺爬下去开门,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咕:“要死的谁这么早来敲门!”
睡意朦胧之时便看到沈絮,就那样裹着毕沈岸的围巾,大半边脸都盖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晶亮水润的眼睛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