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感情的交代,毕沈岸居高临下,看都不看沙发上的沈絮一眼。
她知道自己刚才惹到了他,所以刻意收掉自己身上的刺,不再跟他对着干。
再转身打量这间别墅,面积不算大,但胜在装修典雅精致。
酒红色的丝绒窗帘,古旧的地板和家具,典型的中世纪欧式风格,别致大气,每个细节都彰显主人的用心。而最讨沈絮欢心的是随处可见的油画,客厅,旋转楼梯,壁炉,所有能够挂画的地方都无一遗漏,全部挂满各式画作,但风格很统一,一律油画。
如果傅毅的“活死人墓”是冷艳空旷的广寒宫,那么毕沈岸这间别墅便是优雅宁逸的艺术殿堂。
只是沈絮现在没心情欣赏,因为面前一张大冰脸,将屋里的气氛降到最冷点。
沈絮收了收腿,将受伤的脚挂在沙发扶手上,吸了吸气,回:“我最多住两天,两天后我就应该能下地了,到时候我就回学校!”
“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刚才说,住到你的脚伤好为止!”他依旧站在沙发前,右腿弯曲,好像站得有些吃力,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寒若冰霜。
沈絮开始找借口:“住两天已经算是我的极限,我没有换洗衣服,两天不洗澡会死!”
“衣服我会叫刘伯给你安排,没有商量的余地。”毕沈岸动了动右腿,索性坐到沈絮的身边,逼视:“你最好在这里安心养伤,什么时候走我会征询罗医生的意见,学校那边你也不用操心,伤好之后,上次答应你的钱我也会照常给你……”
他说话一向都层次分明,带着不容忍反驳的命令和权威,但却毫无感情。
沈絮恨死了他这种口气,疏远,却又透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气息。
“毕沈岸,你无权安排我的生活,钱我更不可能要!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只是不想欠你!”毕沈岸再次站起身,黑眸直视,透着莫名的寒意。
沈絮越来越不敢看这男人的眼睛,好看,黑亮,却像是没有温度的水晶。
谁先动心,谁就不可能赢!
其实这场局,一开始就是沈絮输了,但是那时她还不自知,因为她不承认那时候她已经动心。
既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沈絮索性将头低下去,也学着他毫无温度的讲话:“欠我?那好,我问你,你觉得欠我什么?”
她自说自语,越说心里越疼。
眼角有湿气浮起,她将脸完全侧过去,身子背对他,一句句声讨:“如果那天在沉香阁的事没有发生,我们根本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你不可能这样照顾我,带我去换药,带我来别墅,更不可能给我钱。你是高高在上的毕沈岸,我只是美院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所以你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要弥补我。我明白这道理,只是我不能接受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