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既然今天我们俩父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您难道还想用沉默来搪塞我吗?
“小的时候,您跟我说,妈死了……可如果妈死了,您为什么二十一年来没和别的女人好上过。
“这些年,您一直这么努力的做大事业,仅仅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事业梦吗?
“爸,请您如实告诉我,妈是不是还活着?”
书房内,谢弦大声问出了困扰自己二十一年的疑问。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谢天佑直视着儿子,没有逃避,而是在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终于给了一个让他欣喜交加的答案:
“对,你妈还没死。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找她……”
“所以,邵锋极有可能真的是我的兄弟?”
“十有八九是……”
谢天佑幽幽然点下了头:
“不过,人心复杂,刚刚我不能作任何回答。
“一,我得自己派人去查那个叫邵锋的底,我们不能只听凭他们提供的资料去进行判断。
“二,如果他们说的属实,靳恒远寻找邵锋,应该是要找他算账,我承认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认回邵锋,萧家就有可能借着这个事,和我们结恩怨。
“阿弦,我们的根在新加坡,不像萧家,根在大陆。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何况,萧家不是地头蛇,他们也是强龙……
“如果邵锋真是我儿子,一,我们要找到他,二,我们更要护着他。你懂吗?”
这番道理,的确很有深意。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谢弦脑子转了几下之后,询问。
“找人查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当务之急……”
谢天佑马上把电话打了出去。
等他吩咐完,谢弦马上又发了一问:
“爸,今天,这姓靳的带着那姓季的一起上门,您觉得他是几个意思?”
谢天佑搓着手心,也暗自琢磨起来:
“可能是想提醒我们,他们手上有这样一个人物,就算我们不合作,他们照样可以兜底的查……”
他扯了扯嘴角:
“靳恒远心思挺深,的确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上午,苏锦打扫完卫生,九点多,她敲响了萧璟欢的房门,因为实在有点担忧她。
谁知,门很快开了,出现在面前的不是满脸愁容的萧璟欢,而是一个神彩奕奕的少女,一对上眼,那孩子就扬起了笑容:
“嫂子,早上好。”
除了眼睛有点红,完全看不出这是昨晚上那个为情所伤、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女生。
“欢欢,你……”
“抱歉,昨晚让嫂子担心了。放心,现在我已经没事了。”
萧璟欢扬起的笑容灿烂无比。
“欢欢。
苏锦呆了一下,纳闷她怎么这么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太强悍了。
“昨晚上,我已经想的够清楚明白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邵锋……”
这话,又让她一呆。
“你知道?”
她惊讶极了。
“是啊!我知道。不过,最初时候,我是觉得他就是邵锋。后来细细想了想,其实不是。邵锋耳后有颗红痣的,那人没有;邵锋的说话口音带着粤地腔调,那人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邵锋功夫非常好,那人完全不禁打;邵锋……”
“哪里!”
靳恒远笑着告辞。
二人离开。
待进入电梯后,靳恒远淡笑问身边人:
“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他在撒谎!”
季北勋的回答相当肯定。
靳恒远轻轻一笑。
在这世上,人际交往从来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赤诚以待,通常形容的是挚交。
初交、浅交的,遇事只说三分话,那是交际法则。
很明显,谢天佑就是这样一只老狐狸。
脸不红气不喘就把他们给忽悠了,打发了。
“赌一千万,没等我们下到底层,这人就会打电话出去,开始彻查邵锋的生平一切。以及邵锋和你们萧家的纠葛。”
季北勋双手插袋,下了断言。
“我也是这么想的。”
靳恒远看着电梯在往下一层一层降下去:
“不出三天,他会直接找你!”
他把季北勋拉去,就是为了探那个人的反应——那谢天佑,对于季北勋的职业,反应有点大——也可以说,他在忌惮他。
“那我就等着了,看你眼光准不准。”
季北勋点头:
“超过三天,不管找不找,都算你输。”
“行啊!”
“输了怎么办?”
这是又想打赌的意思?
靳恒远挑眉一笑:“你想怎么办?”
季北勋考虑了一下:“八月份的慈善晚会上,上一个项目,拍你一天晚上的使用权。拍得善款全部捐出。”
这家伙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每年都会办几场慈善募捐会,刮有钱人的钱去贴补那些穷困地区的孩子上学。
“抱歉,我的使用权归我老婆了……虽然是两口子,但在这种捐助活动上,我怎么好意思去动用我老婆的私有财产,你说是不是……”
靳恒远笑眯眯想借老婆之手,把这小子给打发了。
他才不要这么高调的去做那样一件“丢人显眼”的事。
到时,要是那些富家小姐,为他一掷千金,把他给“买”了,老婆那边,他怎么交待?
这世上,谁都可以去得罪,但是,老婆不能得罪。
季北勋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被打发的:
“放心,我不拍你下半身的使用权。只征用你的晚餐时间。你家小苏苏应该很愿意助人为乐的……要是她知道你陪别人吃一顿饭,就可以建一所学校,她肯定会举双手赞成……”
靳恒远狠狠抽了抽一下唇角,想象了一下季北勋游说苏锦的场面,还真有可能,她会为了筹建一所学校,而把他给卖了。
这一刻,他深刻领悟了那句话:
好朋友有时候,就是拿来坑的。
“哎,季教授,虽然我俩关系不错,但小苏苏这个呢称,是我专属的,旁人乱叫,那叫侵权,麻烦你以后直接叫名字。”
他不动声色就把话题绕开了。
季北勋马上嗤之一笑:
“那我是不是该为你的重色轻友,而和你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