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别后,陈霍二人一路直奔西域,霍青桐发现沿途难民竟比来时的要少,还有些可疑人物出现,似有些身手。种种迹象很是诡异。两人心下骇然,不禁急急赶路。
陈家洛只盼着白振不要突然耍什么花样,让红花会和霍青桐猝不及防,霍青桐则希望秦月西能顺利抓到福康安,变被动为主动。两人的最终目的虽是一样,但想法却不同,自然是各怀心事。加上没有他人在旁,多少有些不自在,竟一路无话。
福康安失踪之事,其中玄机已不言而喻。最直接的目的当然是嫁祸七族和红花会,伺机挑起战争,来个“出师有名”。实则此番前来西域还有另一个目的:寻找香香公主。
这就奇怪了,香香公主明明已经香消玉殒了,如何找得到?
琴碎了可以再做,弦段了可以再续,玉碎了可以再雕,可是人死了就永远的离开了。死了的永远比活着的刻骨铭心,天边的永远比身边的令人挂念。物是人非事事休,只留下活着的人伤痛。
每当夜深人静,乾隆总是会想起那个美丽倔强的女子。该如何去爱你护你?昔日为香香建造的蒙古包临风而立,星光点点,一次次地凭吊,一次次地缅怀。
无论是天意还是有意为之,乾隆都不相信是自己眼花。他真真切切地看到香香坐在床边对他说:“我会一直和我的族人在一起。”
他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却放了一束头发在他掌中。“如果你能不打仗,我就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是真的,是真的!头发是真的!
“我要走了。如果你答应,便来天山找我。只一样,不要为难家洛哥哥和我姐姐。”
“真的是你吗,香香?”
“你让我走。”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走。”
仍旧是一把短刀杵在颈部,微卷的睫毛,翘起的嘴角,满满地写满不屑和仇恨。
“你是香香,是香香。”乾隆颤抖着想要拥她入怀,一个装束的人拉起她就走,只扔下一句“若想见她,派人去西域。”
福康安和白振都感觉不可思议,一惯冷静自持的皇上为何会做这等荒诞之事。奈何皇命难违,只得率军出发。由头是“巡视边陲。”而福康安却有自己的打算。
雍和宴上被擒,他自觉受尽屈辱,势必要把这笔账算在陈家洛和霍青桐身上。至于乾隆知不知道他有此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佯装失踪,坐实了被人掳走的口实。暗地里却调遣一批批的大内高手化装成平民四处打探红花会和七族的消息,又将南逃的难民整编收入军队,既扩充兵力,又制造出一派祥和的假象。
此时的他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红花会和霍青桐等人飞蛾扑火了。
秦月西三人已在钱忠谦府邸四周徘徊了一下午,进进出出的人该打量的打量了,该打晕的也打晕了,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洛雪衣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可秦月西倒显得格外焦躁,不仅是他亲口答应了陈家洛和霍青桐,更是因为他知道碧落尘心里也万分焦急。
月黑风高夜,攀墙入院时。一个黑衣人一个翻身跃上屋檐,施展轻功,不一会儿便伏在主屋房顶,将瓦片轻轻地拿开。只见屋内只书案上点着灯,似有一个人在桌上找着什么,昏昏暗暗地看不真切。正要翻身下到窗户边去,又感觉身边有阵风急急掠过。难道有人也潜入钱府了?看样子没有发现自己,还是先办正事为妙。遂落在窗边,将手指沾了唾液戳破窗纸欲看个究竟。
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一个白衣女子已潜进屋内,挨着墙角探着往里走,而先前在桌前找东西的人已经不见了。待那女子来到窗边,秦月西吓了一跳,顾不了那么多了,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谁?”一把剑架在脖子上,
“嘘——是我。”秦月西忙扯开黑布,拉了落尘蹲下来。
“你……”
“先别说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