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记不清,那口大缸到底是哪个夜晚被人抬进来的。
大缸里放着一大块类似肉一样的东西,似雪人一般安放了一颗球。
黑糊糊的肉球还能不时的抖动,偶尔一张口,便如同猛兽一般,几乎占据了整颗球的一般。
像人。
可又不太像,因为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并没有舌头,一点声响也无,只在肉堆撞击缸壁沿时才会发出令人恐惧的撞击声。
他记得,是他拉着小小的萱萱,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光秃秃黑乎乎的顶,能够张开的大口上方还有三个小孔,孔里填满了污泥,也不知道那泥是从哪里弄来的,黑乎乎的夹着一丝腥味。
那是一个没有四肢的怪物。
唯一像人的地方,便是它有一只耳朵,对称的另一边则是黑乎乎的泥窟窿。
萱萱哭的厉害,他便一直哄着她,告诉她那是玩具,给他们送的玩具,怕他们寂寞,来陪他们的。
他说过,萱萱不怕,你看,这个怪物是呆在缸里的,不会出来咬他们。
实际上,他也是怕的。
后来,时间久了。
他习惯了,萱萱也被迫习惯了,习惯冷宫里有这样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