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计划行事,猎场外那些个老匹夫,除了薛聆风,能吃多少个就看你们的本事。”舒微漾把鬼切抱起来,走了两步又道,“记住别得意忘形坏了我的大事。”
这场趁仙门盛会屠戮百家仙门的计划,顺便喂养他这些需要人类血肉的宠物,从头到尾,舒微漾都不打算让他的存在被人知道。
他会留着一两个那些亲眼见到他舍身救人的年轻修士去告诉在这场他掀起的灾难里幸存的人,他舒微漾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
那怪物闻言一喜,抖动身子迅速缩小瞬间又化作成人,只不过这个人瞧着十分狼狈可怜,就像是浴血奋战到了强弩之末的人。
——倘若让这么一个凄惨的人冲到猎场外,又挣扎支撑着到仙门众位长者面前报道猎场异变,那些人大惊之下,怕是没谁能防备住舒微漾养的宠物。
今儿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到此才见分晓。
舒微漾瞧了怪物那极具迷惑性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吧。”
从今日起,他要让这修真界再无百家仙门争鸣,唯有他一人独掌乾坤!
且不说仙门百家面临的大难,只说这边意外得到了更合心意的猎物的舒微漾。
他眼下不必急着现身,那些‘幸运’逃出去的人没亲眼看见他死于怪物口中,必然会对其他人说他凶多吉少。照他师父薛聆风的性格,必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轻易不会相信他死亡。
再说薛聆风手里有他的命牌,他是死是活,那东西可都能如实地反应出来。
不急着那些已然筹划好的俗事,舒微漾全身心投入到研究鬼切的事情上去了。
他带着鬼切去了一个隐蔽的住处,隔绝了没必要的打扰后,他首先做的事就是坐在鬼切身边足足盯着人看了一天。
越看越喜欢。
只是这种打心底生出的欣然和喜欢,着实让舒微漾茫然不解。
这是一种什么喜欢?他扪心自问,却无解。
纵然他心思狡诈,智计无双又狠辣,这些年见惯别人的风花雪月,于他自己而言,他好像在某些方面一片空白。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心中无波无澜,理智沉静得像一潭死水,唯有在看见鬼切还有想起鬼切的时候,才能让他心湖波动。
舒微漾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像现在这般翻手覆手之间就能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其中缘由此处不必细说。
且说——
多年前那个雪夜,他的确是狼狈万分,也的确是差点儿叫一群蝼蚁占了便宜。他的这位救命恩人突然冒了出来,一件带着好闻气息的大氅为他遮了羞,瞧着是那么令人感动。可转眼之间又是那么无情,任他脚踩冰雪以命做赌。去到浮玉门,又无视他的靠近,他使手段逼得紧了,还倚强凌弱揍了他一顿。一去多年,独自逍遥在外,却放他一人念念不忘。再相遇连半个眼神都欠奉……
思来想去,他还真是被嫌弃得很彻底,偏偏他就是一个劲儿想凑上去,死皮赖脸的,想想真是挺贱的。
不过——现在还好。人就在他眼前安安静静的躺着,可以由他做任何事。
舒微漾伏低身子,缓缓凑近鬼切的脸。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对这个暂且连真实姓名且身份不明的妖怪究竟是什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