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切磋之时旭凤见兄长忽然委顿在地,昏迷不醒,收招不急误伤兄长,旭凤在此陪个不是。”
润玉此刻心中思绪混乱,并未言语,却下意识后退一步,低敛的双眸中冷意寒凉。
旭凤见润玉面色有些苍白,蹙眉道:“方才旭凤情急之下便欲与兄长疗伤,却忘了你我二人属性不和灵力相冲,不知是否因此而引得你灵力反噬?”
半晌,润玉才开口,顿觉声音沙哑:“无妨。我亦误伤了你,如此我俩便扯平了。”
旭凤不觉有异,遂点点头,眉心方展:“如此便好。”
忽闻面前面色苍白之人低声笑了两声,旭凤不禁问道:“不知兄长为何发笑?”
却见润玉注视着自己仍旧纤瘦莹长的指节,翻手之间,仍能引的沉寂在体内丹田之处的纯净仙元蠢蠢欲动。
那是他日夜苦修了足足五万年的纯净仙灵。
厚泽如五岳,浩渺如四海。
润玉抬起头,墨玉般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旭凤,唇角却是缓缓勾出一抹弧度。
“不过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不值一提。”
说是不值一提,当真是不值一提。
夜阑人静,万籁无声。
润玉跪在玄极殿三清天尊与历任天帝画像前已有足足三日,面容沉静,身板笔直。
想起三日前的事情,饶是冷静理智如他,亦是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心中苦笑不已。
那日,他与旭凤多少有伤在身,不便再行切磋便各自回宫。谁知他才远远的望见璇玑宫的殿檐便被天后的人宣去了九霄云殿。
不过是拿捏着他校场时神志未清反震旭凤那一掌作为借口,诬他包藏祸心,蓄意谋害天帝嫡子,其心可诛。天后在上咄咄逼人,旭凤闻声赶来为他辩解。二人所争为何他却充耳不闻,唯冷眼看着九龙宝座上那头戴金冕身着华服的一男一女,拳心捏的死紧,眼中似有血光划过,杀气铮然。
天帝太微,生性风流却自私冷情,一心只有无上权位。当年为了拉拢鸟族削弱水神,巩固自己的地位权势,故意设计引得娘亲委身于他。再由天后荼姚出面,划了太湖六千顷水泽之地归为鸟族名下仍不满足,还灭了太湖龙鱼一族。
母亲簌离身为龙鱼族公主,天性善良姿容双绝,自小受尽父兄千般宠爱。若非此二人,又怎会落得那般椎心泣血、容颜尽毁、五灵焚损,魂飞魄散的结局!
天后在上见润玉半晌不出声,心下顿觉不安,遂眯了眯眼,寒声缓道:“润玉,方才校场之事,你趁旭凤不备,一掌便击向其心腑,若非我儿躲闪及时灵力深厚岂非为你重伤?此事,天兵天将皆亲眼目睹。你还有何话可说?”
掩在宽广袖口中的双手已然捏灵运诀,仙元沸泽,灵力涌动。
润玉身为天帝,又与旭凤斗了这么些年,二者不相上下。因而,若说六界之中还有何人最为了解亦是最为克制红莲业火。
非他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