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盲目地带着泪水,太脆弱了以致不可品尝

遗忘一如无爱的恐怖,一如瞎眼般漆黑

黑暗中的孩子得不到翅膀,我们知道,我们得不到翅膀

时间的玫瑰在密谋中呐喊着

除了死亡,没有谁在诉说

……

女孩说,这些声音来自过去,现在,与未来,它们就这样持久地飘浮在风中,等待着被某只海螺捕捉,被某只耳朵听见。

“然后呢?”吉德罗听见自己在问。

女孩依然笑得安静:“然后它们就被听见了。”她说,“它们应该被人们听见。”

这些神秘的漫游的日子多么奇妙啊!奇妙到吉德罗毫不怀疑女孩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他喜欢听女孩说话,喜欢那一扇扇被敲开的门,那一个个或温暖或悲伤的故事。

那些故事!吉德罗激动地看着女孩用魔杖把那些故事从脑海中提炼出来,变成流光溢彩的一杯琼浆,然后倒进一锅沸腾着的巧克力中,等巧克力在模具中冷却完毕,就可以用锡箔纸包裹好,变成一个个巧克力球。

吉德罗有时候会猜想,自己会不会也在某个巧克力球中被珍藏着。

“为什么那颗巧克力球特别奇怪?”他指了指匣子中某颗巧克力,其它的巧克力球都是标准的圆球,唯独那一颗歪歪扭扭,奇形怪状,像是随便捏出来的。

女孩拿起那颗巧克力看了看,微笑着叹气:“大概是因为这个故事特别奇怪吧。”

吉德罗觉得那或许是女孩自己的故事,说起来,自己至今不知道女孩叫什么名字。

在吉德罗鼓起勇气询问女孩的来历之前,关于洛哈特家的男孩被外乡来的疯女人迷惑的传闻已经飞遍了小镇,甚至飞进了洛哈特夫人已经不太灵光的耳朵里,老妇人难得的清醒过来,坐在大门前对着大海叱骂自己的儿子:“被迷了心窍了!”

吉德罗直接逃离了洛哈特夫人的声音与视线,逃向女孩和她的世界。

但女孩正在准备离开。

“为什么?”吉德罗不觉得女孩是因为流言蜚语。

而原因简单得令吉德罗尴尬。

“我的假期结束了,吉德罗。”女孩安静地笑红了脸,“我要回去结婚了。”

女孩说,老家有一个傻乎乎的男人正在等她回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