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这蓝家作风,天刚放晴,她就特地穿了一身极其繁复的红裙扮着花瓶,备马出门。
小月嘟着嘴不肯替她打扮。
“老爷荒唐,想一出是一出,别人骂你是花瓶,他不拦着,还把狮子换成花瓶,小姐怎么和老爷一般见识!穿成这样出门,不怕火上浇油?”
蓝盈盈抹着红唇。
“老爷把门口的石狮都换成花瓶,我不穿得好看一点,岂不是丢了花瓶的门楣。”
这么一说小月更急了,蓝盈盈便不再逗她。
“傻丫头,老爷不是荒唐,老爷是心地淳朴。”
小月不信!
蓝盈盈笑了笑。起先她也是没想到的,日子久了,才明白过来。
在蓝家老爷心里没有那么多好坏之分,蓝盈盈是什么,什么就是最好的,若世人说她是花瓶,花瓶就是最好的,若世人说她是草包,草包就是最好的,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她是什么,她是什么都是好的!
否则又怎么会把门口的石狮换成花瓶呢?
蓝盈盈耐心地解释给小月听。
小月见蓝盈盈说得娓娓,也深知蓝家老爷疼爱小姐,虽然不太能理解这种情感,倒也不再分辨。嘟着嘴替蓝盈盈梳妆打扮。二人就这样来到集市。
红妆轻骑,巧笑倩兮,一路上人人都在看蓝盈盈。
有赞美羡慕她的,说她像神仙妃子一样。也有嚼舌头嫉妒她的,说她是嫁不出去跑到集市上勾引男人,指不定做过什么,不然怎么会帮人接生?
小月看蓝盈盈始终挂着笑脸,还感叹小姐果然是继承了老爷的心理素质,可谁知道,下一秒她走进人群里,转而就策马狂奔起来,头发也散了,衣带也松了,难道是听了那些不好的话受了刺激。小月暗暗着急,自然想不到蓝盈盈心头忧愁的是那样一个梦了。
两人就这样抄了小路,绕开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往家的方向赶。
凉州人口不算多,为了跑马更快却还是绕了道,往南郊绕至东边,一栋久无人居的房子立在身侧,分明开阔,那马却忽然止住了脚步。
“怎么停了?”
蓝盈盈往它屁股上拍了几下,它却不仅不往前,反而一个劲儿后退起来,嘴里发出噗呲噗嗤的喘息,眼神里分明是惊恐。
蓝盈盈翻身下马,环顾四周这才觉察出一些不对。
耳边没有人声,只有风。
白昼里却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仔细嗅着空气,似乎能闻见一股甜腥。
“血!”
蓝盈盈皱起眉头,再看那身侧的门隐隐约约露着一条缝隙,推门进去,院子里竟然是横七竖八躺着的死人,刀剑散乱地铺在地上,血还透着温热,再看那些人的衣着,似乎可以分成两拨,一拨多一些,一拨少一些,都打扮得精炼,衣着也不似凉州本土。蓝盈盈挨个检查,没有活口。
“杀人了杀人了!贼匪杀人了!”小月反应过来发出尖叫,幸亏蓝盈盈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嘘。”
这么一个农家院里怎么可能有匪人打劫杀人?明显是两派火拼,可是所有人都死了,人又是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