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大战之后,纵横、阴阳、通玄三家家主以及重要将领在阴山要塞齐聚。师仪作为九襄君,名列其中。入座,瞥见不少熟悉面孔。南宗主战中负伤,此刻脸色不是很好看,身后水云姬为他倒了杯水,让他服下;北宗主与兰陵君挤在一起有所交流,两人眉头皆微微蹙起,看起来正是关键时分;洛神端坐位上喝茶,静静聆听一名紫衣女子向她汇报着什么。席间不见喻南风与御千鹤的身影。
不久,阴阳家的紫衣女子起身,“诸位,我阴阳家已找到完全之法。”坐席之间,顿时安静,听她说来。“逆水森域以水生人,无穷无尽,一味斩杀牺牲的只有我中州勇士。妾身拙见,认为封印才是最佳方法。”
“如何封印?”
只见那女子伸出左手,凝光聚气,一本羊皮法典现形,并在气流之中飒飒翻页。又听她轻喝一声,右手在书上掠过,与此同时,三把形态奇异的锁浮现空中,微微律动。
坐中惊呼,女子解释道:“此乃‘毕方锁’,取毕方鸟之骨制成。毕方鸟擅火擅木,与水相互克制,必能封印逆水森域。”
“有此神物,为何不早使用?”坐中有人不满嚷嚷。
那女子道:“第一,毕方鸟世间罕有,其骨也珍惜少见,我阴阳家探寻多年才于几天前得到。第二,毕方锁的运用,需要以人为载体。但是各位放心,作为载体的人不会有任何危险,甚至有希望突破境界,而重鸣三家也会对其进行终身保护。”
南宗主似有所想法:“听起来百益无害啊。”
兰陵君道:“当然有害。中州不乏别有心思之人,也许会伤害怀有毕方锁载体,以此解放逆水森域。”
要塞大厅内,顿时议论声四起。
紫衣女子深吸一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纵横、阴阳、通玄,既然为中原三大支柱,怀锁三人,就由三家各派出一人。”回头望了一眼洛神,接而又道,“阴阳家,由我大司命江池月为代表。”
兰陵君考虑少顷,问道:“此锁使用,应是要将逆水森域之人集中到一处,敢问大司命有何妙计?”
这一次,回答的却不是那女子。段非渊冷哼一声,“我听说,阴阳家的天燮少主,和通玄家的有风自南,似乎对争取双方和平,有不少想法。”
洛神闻言,突然向他刺去审视的目光。这道目光冷冽异常,夹杂了些杀意,让段非渊蓦然感到心口一紧。
阴山要塞一议的结果,便是派御千鹤、喻南风前往逆水森域议和,等到逆水帝君等人集中到场后,接应二人退出森域,并由三家动用毕方锁,将后者一网打尽。“我等听说,御千鹤、喻南风与逆水帝姬交好,恐有诸多变数。由此后事详情还请各位对他二人隐瞒。”结束前,段非渊曾如是说道。
师仪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回到暂居住所,却见院中已站两人:一人通身素白,身负七弦琴,面目和善;一人桃红劲装,秀发梳成干练的马尾,活泼娇俏。正是有风自南与天燮。两人听见动静,转头来看,望见师仪,面上喜色更甚。“九襄君,我听说此次议会,百家同意与逆水森域和谈,是真的吗?”喻南风喜不自胜。
师仪想了想,点点头。见两人欢呼雀跃,师仪居然有些犹豫。就在此时,有童子来请他前往与宗主一见。师仪朝两人微微颔首,随之离去。
入了厅堂,师仪发现,除了南北宗主,兰陵君、水云姬皆在场,以及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曾听喻南风说起,“兰芷生烟扰云水,子夜有歌冷清寒”,观眼前女子,三分英气不桀、三分不可一世、三分真实率真,又有一份琴者的韵味。师仪以为此人,便是子夜默歌,楚清寒。
听一声咳嗽,南宗主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水云姬递上一杯温水,面上却无表情。
“看来桡川一战,师弟伤的着实不轻,断断续续一个月了还不见好。”北宗主关切问候。“等回了通玄本家,就去琼露千珍取些药材吧。”
南宗主正要说话,又是一顿咳嗽。“多谢北宗主,师尊他老人家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水云姬淡淡道。北宗主明显愣了一下,干笑几声,终于发现厅堂之中多了一人。“九襄君总是静悄悄地来,也不让人通报。快坐下。”
师仪照做。又听北宗主说道:“我也不耽误大家时间,就直说了吧。毕方锁人选一事,诸君可有建议。”
楚清寒道:“阴阳家设下三锁,应是因为一锁乃至两锁无法控制逆水森域。也就是说,三锁一旦失去其中一个,森域就会卷土重来。为保万无一失,我以为,人选从我六人中选择最为合适。”
接而又有水云姬补充:“师尊身受重伤,如今武力大不如前。水云姬恳请将师尊排除。”
“这个自然。不过既然三锁载体有利有弊,那诸君是——自愿还是抽签?”兰陵君问。
师仪想到喻南风御千鹤欢喜的样子,心中有些感受,很是沉闷。此时,意外开口:“我来。”
几天后喻南风传来交涉成功的消息,逆水森域愿意与中州百家一谈,不过谈判必须在森域地界之内。听到这个消息,中州皆松了一口气。
“真是容易。”南宗主倚在椅上,择了一粒葡萄放入口中,嘲讽笑道。
“没想到逆水森域也是如此天真。”段非渊应和。
洛神御清河面上阴晴不定,纤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案上,“笃”“笃”“笃”。“段非渊,江池月,师仪,”忽然,御清河发声,“你们能可保证千鹤的平安?”
“洛神,我已请去‘山鬼无名’暗中保护少主。”江池月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