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回来啦!”一名蓝发少年推开了小屋的木门,浑身湿透的他抱着一条大鱼跑进屋内。“又下河了?真是的也不怕感冒。”老人拿来一条毛巾,递给少年佯怒道。少年接过毛巾,将鱼放在边上的木盆里面笑道“没事哒,嘻嘻。”少年擦了擦脸抬头看着老人,一双天空般湛蓝的眼睛,粉嫩的小脸,好似女孩一般,仔细一看少年的脸颊居然覆盖了少许淡蓝色透明的鳞片,头发下的耳朵也不似人耳,好像鲛人的耳朵一样。“行了,爷爷给你炖鱼汤,你去把衣服换了。”
“好!”少年开心的走进房间。
当初老人将他捡回,因为他特殊的样貌,遭到村里人排斥,老人扛着村里人的压力收养了他,爷孙两个相依为命。当他懂事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在水下呼吸,然后他就经常下河捕鱼来帮助维持生计。
夜晚很快来临了,少年躺在爷爷身边,透过屋顶的破洞看着天上的星星问道“爷爷,爸爸妈妈去哪里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老人轻轻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傻孩子,爸爸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好了睡觉吧。”
“嗯。”少年拉了下被子,闭上了眼。当两人入睡时,一股淡淡的蓝色光晕围绕着少年闪烁着,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气息。
“杀!”一阵嘶吼,吵醒了爷孙两个,当少年再度睁眼,透过破败的窗户,赤红的亮光映照了整个房间。一条条火舌舔舐着村庄里面的屋子。老人开门,看着外面四散而逃的村民和那一个个如同恶魔般拿刀的土匪,颤抖着关上了门。“快……快藏起来,马匪……马匪来了!”颤抖的声音直接透露了老人的恐慌,正当他拉起少年的手时,木门被踹开了。一个浑身黑衣的马匪,拿着一把长刀,笑着看着爷孙两个,脸上的笑容十分吓人。只见那马匪提刀砍来,老人一把将少年拉到身后,长刀没入老人胸口,一股血色染红了少年的视线。泪水混杂着血水,模糊的视线却模糊不了那颗悲痛的心。“爷……爷……啊!!”悲嚎着冲向马匪,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腰间传来,视线一阵旋转,少年躺在了一边。马匪横踢一脚,踹在他的腰间将他踹飞出去,艰难地起身,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只感觉自己胸口一阵疼痛,一股股热流流出,身体再难支撑,倒在了地上。随着血液的流失,就算外面火焰冲天,少年也只感觉到了无边的寒冷充斥着四周。视野越来越模糊,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当那马匪搜完屋子破口大骂“一群穷鬼!”走到屋外一把火点着了茅草屋,转身离开。
“爷……爷”突然感觉一股微弱的拉力将自己扯到床底下,老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平尽全力将他塞到床底下后,那双垂暮的双眼闭上了,随后在大火中坍塌的屋顶砸在老人的身上。少年也失去了知觉,但那一股淡蓝色的光晕包裹着他,胸口的伤口止住了鲜血,开始慢慢愈合。
第二天早上,整个村子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和飘荡的烟气,一群马匪带着不多的钱财骑着马离开了。离开是还咒骂“什么穷村子,女人没几个好的,还这么穷!”
而床底下的少年,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在马匪离开后,挣扎着爬出了床底,爬出后他目光在废墟中寻找着,渴望找到那个身影,可当他发现床边上的那具尸体早已没有人样,就好似一团被压烂了的烤焦的烂肉一般,老人脆弱的骨骼在坍塌的屋顶下粉碎得没有人形。
愤恨、不甘、痛哭充斥着内心“啊啊啊啊!!!”仰天怒吼着。原本那快乐的生活如今在这废墟中变成了灰烬,原本的亲情在这屠杀中剩下了无边无际的恨,恨这炎凉的世态,恨那衣冠禽兽,恨苍天不公,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泪水仿佛流尽,眼中流出的是血泪。
搬开那炽热的木炭,就算手掌被烫的气泡也掩盖不了心中的痛哭。拖着尸体走出废墟,来到一小块空地上,少年开始挖土。依靠着双手,给自己的爷爷挖一个坟墓。
被烫起的泡很快磨破了,沙土嵌入肉里,可再痛也无法和失去亲人的感觉相比。少年不知道挖了多久,直到他的身体已经消失在地面才停止。忍痛将老人的尸体搬入坑内,然后将泥土一捧捧地盖在老人身上。
早已经血肉模糊的双手,流着的血泪,仿佛感动了苍天,在他埋完老人之后,一阵雷鸣穿过,天空下起了雨,冲刷在少年羸弱的躯干之上。他跪在墓前,失去了一切的他不知何去何从,渐渐的饥饿和疼痛使得他再也撑不住了,一头倒在老人的墓边,昏了过去。雨水冲刷着地上快要凝固的血脂,一条血河流过墓碑和少年。当混着血液的雨水流过少年额头时,一道细微的口子在少年前额开启,吸收着血水中那微弱的生命气息。渐渐的少年前额形成了一条赤色的纹路,而一道神鸟虚影浮现在上空,一阵雀唳散播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