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下大了,纷纷扬扬从青灰的天空铺下来,近处的田地房舍,远处的山峦转眼间盖了一层白衣。这雪从清早下到午后,除了那条蜿蜒的小溪呈深褐色,整个村己是白茫茫一片。
孩子成群结队,欢喜嚷闹,堆雪人打雪战,比过年还兴奋。杜颉下午三点便来到村口守候,望着马路上来往的班车,心中有些焦急,怕大雪误了母亲的归期。
杜伟没有来,真正要面见了,他反而怯场。在屋里坐卧不安,不时望着窗外那条脚印凌乱的小道,心里浮现出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
杜赫在他爸的帮助下用空的油漆罐做了个简易手炉,底部扎了十来个小孔,用细铁丝作提手,放进燃烧的木炭,上面盖一层枯树枝,抡几圈火苗就窜了出来。他提手炉一路小跑来到村口。
“你怎么来了?”杜颉小脸冻得通红。雪虽停了,可雪气冰寒逼人。
“给你。”杜赫笑道。
杜颉接过火炉,红红的火焰映在白白的雪地里,看着就温暖。那一刻他觉得杜赫特别可爱。
“平时我没白疼你。”他笑了。“你不冷吗?”
“我不冷,跑了一路,还热呢。”
有杜赫陪着,时光似乎走得快了些。他们追逐着打雪战,浑身暖融融的,连火炉也用不着了。
那一天从车上下来的只有王秀英一个人,杜颉明白了母亲的选择,心里似喜似悲。
次日上门来的不是杜伟,而是他的父母。